第21章

“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英绘狐疑。“往常若有下人如此放肆，你一定差人立即拖下去打板子，绝不宽贷。怎么这会儿却静静喝茶吃点心，没事儿似的。”

他优雅地拄著银筷品尝各色精致小点，慢条斯理，垂眼细嚼。

“瞧你们大夥拚命抢著唱大戏，愈唱愈起劲儿，我当然只有在一旁乖乖听戏的份。”

“可是？”

“我有嗅到雍华对我主子的杀气，却没有闻到主子确实遇害的气息，我跟主子这么多年了，他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感觉得到，但……之前的乱局中，我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喔。好厉害呀。”英绘挑眉轻哼。

“这是真的！我也正为这事在伤脑筋，而且事情尚未搞清楚前，谁都没有资格定雍华的罪！”

“我们只是假设他有罪而已，假设，你听懂了吗？”觉华辩斥。

“什么事情太过分？”门外跨入的温柔笑声调转大夥视线。

“贞德？”宝儿微愕。

“这洋娃娃，是被掉包过的假新手，她是‘四府’里元卿贝勒的人马。雍华烧法王经时连元卿贝勒也一起烧了，她非但不替自己主子说话，还拚命袒护雍华，这像话吗？”英绘夸张嚷道。

“哎呀，烧掉就烧掉了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一下不就得了，吵什么呢？”她咯咯笑著从容入座。

这又是怪胎一个。宝儿突然明白雍华沉默的智慧：跟这群怪胎争辩，简直浪费口水。

“那为什么就不假设他是无辜的？”宝儿反骂。“光这一点，我就看穿你们的底。你们都对雍华有偏见，都不信任他！”

英绘拍桌起身，高高扬著傲慢的下巴。“雍华，你有没有教过下人什么叫分寸？”

“当然。”

“那她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口气？她是什么身分的人，耍脾气耍得也太嚣张无礼了！”

“是啊。”

“倒是宝儿，的确是瑰宝呢。瞧，她跟雍华这一搭档，任务就轻轻松松圆满达成。”

“喔？”宝儿眼睛登时发亮，她真是太喜欢贞德了。

“可是我挺好奇的。你既然真实身分已经被揭发，怎么没回你主子那儿去，反而又跟雍华回来？”

“她连自己主子当场被烧死都不在意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英绘骄纵一瞥。

“谁说我不在意的！”她恨声骂道。“如果雍华真杀了我主子，我绝对要他偿命。可是……”她的表情凝为疑惑，不确定地瞅向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