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打紧,您老说的也是事实,当今朝政的确是有许多弊端,就是因为有这些虫虫将天下给蛀坏了,才需要有人去将蠢虫给捉出来。"书生即时的介人话题,给老茶郎省了欲盖弥彰。
毕竟仍踩在天子脚下,倒还没有人敢直呼天子昏庸无能。
老茶郎不禁多瞧了这书生儿眼。只见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倒没有一般读书人的酸腐。心下对他的好感多添了几分。
白额山,破茶铺。大白天下午,是生意最好做的时候。
老茶郎正忙碌的招呼着来往的行客。
几年前,因为山里虎患而搬走的人又陆陆续续回流进来。问为什么,说是外头的世界不比这故乡好哪去。人啊,都是念土、思源的。
既然搬到哪里都一样,干脆搬回自己的家乡地,也算落叶归根。所以老茶郎这茶铺子的生意近年好像又兴旺了一点,可也就只那么一丁点儿,毕竟只是卖茶水度日的嘛,若连卖茶水也能赚大钱,那他这祖传的行业早发啦!
开茶铺子,说来,也不过就是赚点铜子儿糊糊口罢了。要还有其他,便是警告这些外地来的行客山中有虎。十多年来,他早已将这不支领杯水车薪的事当作自己的责任。
顺着那声音寻去,在山崖下一攀岩而生的树枝上,他看见了那皓腕。依然晶莹如玉,只是已然香消玉殡。
他呆站在崖上,有好一时间无法反应。直到那细微的抽息声再度传来,他才又醒神过来。
费了好大一番工夫将悬在树枝上的女人尸身弄回崖上。
女人未合上的眼写着惊恐与不甘。令他更为吃惊的是,已经没有温度的冰冷身躯竟还紧紧的抱住幼小的孩儿。
这娃儿不足两岁吧,全身都冻坏了。他小心翼翼的拉开女人的手,将尚有一息的女娃儿抱出来。
"客倌,你要过白额山啊?"刚听说这桌的外地客人要入山,他这几年有点重听的耳朵就尖起来了。"
"是啊,听说这山里有老虎,不知是真是假?"那客人作书生打扮,身边带着一个书僮,说是要趁赶春天,进京赶试。
"可假得了么?前几天咱村里的王大才教虎给吃了。这虎啊,在这山里当王当了十几年了。"老茶郎说得口沫横飞还不过瘾,干脆搬着板凳到桌边坐下,还免费赠送一盘花生磕牙。
"哦,难迸都没人上山赶虎么?"书生好奇的问。
"赶虎?谁有那胆子?这年头官不官、老爷不老爷的"思及这书生似说过要赴京赶考,要让他中了,不就是个。官不官"的"官"了?老茶郎忙住了嘴,干咳几声又追:"呃小老头儿是说"
不胜欷吁的轻叹,不知是因为不忍心看女人死犹不能瞑目,抑或是为自己曾经有过的绮思感到遗憾。
望着遥远京城的方向,他突然想起昨日茶铺子的短暂邂逅里,她说:他们要去京城,要带江南才有的葯去救她丈夫。
只是,她丈夫究竟是什么人?姓啥名啥?家居何方呢?
望着望着,他又痴傻了。
十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