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飞去吧樱花
十四岁的年纪,对生命有着懵懂与未知:反观我自己,近四十的年岁了,对生命可会有超乎稚龄的体认?生命于我,何尝不是一连串模糊的问号与惊奇,比起女儿来,我这做父亲的似乎也没长进多少。“妈,你告诉我。”秋樱缩在她母亲怀里,一双眼写满困惑。
意侬偏头想了想,片刻后,她淡淡地道:“其实,人对... -->>
不知怎的,这样的意侬让我想起窗边那串蝶形的风铃。
这天傍晚,秋樱哭着回来。
难得我比秋樱早回到家中,以为她是窝在房里等晚饭,谁知是根本还没回家来。过了晚饭时间,还没见到秋樱人影,她今儿个也没交代要晚回来,我和意侬在家里愈等愈心急,总算坐不住想出去找人,就见到秋樱哭哭啼啼的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我和意侬都吓了一跳。
问她,她只是哭,我也慌了手脚。
我想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只要她们泪缸子一泡,我就坚白旗。
“十几年来我们似乎都老了。”意侬淡淡地道。可是感伤逝水年华?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年轻美丽的女人。”并不需要说谎的,夫妻间偶有这样的一种默契,可以把甜蜜到迹近肉麻的话用平常的语调讲出,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酣言蜜语,是通行在情人之间的语言。
意侬但笑不语。
我们凝望对方许久,发现岁月并未在意侬身上遗留下太多痕迹,相形于我的衰老,意侬看来比我年轻许多。
“你上班要迟了。”
不然怎么意侬哭,我心慌又珊哭,我无措;现在连女儿一哭,我也跟着乱了手脚,不知该怎么样才好。
唉,上天造物,怎偏造出这些个水做的人儿来当我的克星?
好不容易等秋樱觉得哭够了,她才抽抽噎噎的在意侬怀里讲述事情的始末原来,是他们班有同学自杀了。
秋樱今天晚归,就是因为和其他朋友到医院看那名自杀而急救回来的女孩。女孩的父母正在闹离婚,推测可能是因为父母婚姻不睦的事让女孩的心灵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才会一时想不开。
“我真不懂,人活得好好的,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得用自杀这么强烈的手段来争取?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能争取什么?抗议什么?”秋樱心中似乎满怀着同情与不解。
“老板迟到没关系。”我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不过,亲爱的,还是请恕我先行告退。”
“准照所请。”
意侬不失幽默的配合着我,霎时间,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因此年轻了些。
“开车小心点。”
“嗯,回头见。”我拿起公事包往车库走,回头望时,只见意侬倚在门边,背后巨大的屋子成为背景,意侬的身影随着我的离去渐渐地跟着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