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说不是吗?
他要交个赤胆真诚的朋友都不太容易呢,何况寻一个不把金少安和金永铨、金超群这两个鼎鼎大名连在一起的对象。
这意思是,少安该收收心,成家立室了。
还有个意思,爷爷想念他儿子,希望他回家来伴于膝前,停止终年奔波。
爷爷年轻时也是如此马不停蹄的打拚,创下一大片伟业。现在上了年纪,发觉人生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即是家人欢聚一堂。
少安有时想,或许因此他对做生意、赚大把大把钞票不感兴趣。
爷爷老来坐拥亿万财城,连个老伴也无。当他钱多到可以退休在家,由其子克绍箕裘时,妻子已然与世长辞,他想弥补不曾多陪伴她的机会都没有。
“真有出息。”爷爷从鼻子喷气。
“爷爷,给人当提款机已经够惨了,我还把自己当性工具吗?”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至今没人上门投诉要我主持公道,抱着三、两个娃娃要求认祖归宗,想必你不是够谨慎,还没捅出娄子,就是你没有传言的那么饥不择食。”
“爷爷,你听到那么多谣传,怎么从来没有质问或干涉、阻止过我的行为?”
“是否谣传,你自己心知肚明。你三十几了,你的行为还需要我这个花甲老头监督负责吗?那我索性用手铐脚镣把你囚禁起来算了。或更省事,给你去了势得了。”
父亲更惨,本来多半也寄望儿子继业,分责担任,偏偏少安志不在继承祖业,逍逍遥遥,父亲只好扛着偌大家当,不敢轻忽大意。
有钱富豪日子过得快乐、轻松、写意吗?不尽然。
少安其实没用家里的钱,不管爷爷的、父亲的。他这名医的收入,足够他花用还有余。
但别人看到他,头一个反应,永远是——
“金少安,不是金永铨的孙子吗?你是金超群的儿子吧?”
“哇,金家就靠我传宗接代哪,爷爷。”
“哼,你有那个聪明考上耶鲁,我料你该有些智慧,晓得凡事该适可而止。再说呢,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女人心甘情愿供人消遣,男人风流得起来吗?我干涉、阻止你,不如她们拒绝你来得有效。她们不反对和你玩,我管什么闲事?我年纪大了,养老才是我的职责。”
爷爷向来以负负得正的方式教育他,这一招永远有效。
少安惭愧的低下头。“我知道,我让爷爷操了很多心。”
“我的儿子就比他爸爸聪明,走得远远的,到处游山玩水,把他儿子交给他爸爸。你要是真有心孝顺我,就速速结婚,生个儿子,也让你爸爸去操操心,教他知道爷爷不是那么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