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叹一口气。她在这和一个鬼讲理呢，谁会相信啊？

“你相信我就够了。”

她哑然。“我想些什么你都知道，我一点隐私都不能有了。”

他登时消失。但她一眨眼，他又回来了，仍坐在原位，仿佛他只是表演了一招隐身术。

“我走开是因为你说那个字。”

“哪个字？鬼？”

他这次没有消失，但身形变淡，在她眼前只是一具人形的烟影。

“你再说，我走了，再也不和你见面。”

他不屑地撇嘴。“这种称谓诳死人。”

“魂灵不死，精神不死，称谓不过是称谓而已。”

他深思地凝视她。她不知怎地觉得他这表情和关敬好像。

他马上沉下脸。“不要拿我和那讨厌鬼相提并论。”

他会读她的心思。她吃一惊。

“你走吧。”她心情低落得很，此刻没有情绪和他胡扯。

他反而又将他的形体具体化了，一脸的忧郁。

“你一点也不在乎。”他幽幽埋怨。

她好气又好笑。“你又不说你是谁，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到目前为止，我只晓得你否认我拥有这房子的权利，不仅自视为主人，还作怪吓唬我的朋友，要我赶走他们。”

“我不能做你的朋友吗？”

他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叫鬼呢，她又觉好笑。

“我不是鬼。”他又看透了她脑中所想，郁郁自卫道。

“那你是谁？你连你的名字都不告诉我。”

“称谓不过是称谓而已。”他拿她才说过的话来回她，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鬼，称呼你‘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