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必告诉我,”她说;“或者你说了之后梦就不再继续了呢?”
“不会吧?”他呆怔一下。“这梦我觉得它想告诉我什么?”
“谁想告诉你?”
“什么意思?不懂。”
“我是说梦像电影镜头般,把故事—一幕幕的展出来;从少到多,从短到长。”
“不可能吧?梦都是乱七八槽的,而且梦过就算了,怎么加长,从少到多,从短到长像电影故事。”
“真的。”他再吸一口气。“我就有这样一个梦,十几二十年了。”他说。
他把那个有檀香味的梦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梦里的一切太清晰深刻了,他讲得十分清楚,清楚得就像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似的。
正在研究他发梦的表情,就那么突然的,他就睁开眼睛,看见面对面的璞玉。“你”她吓了一大跳。
“她穿着是一双月白的缎子鞋。”他说得那样莫名其妙。“鞋头有球白羽毛。”
“什么?”她退后一步。“你说什么?”
“她”他怔一怔神,坐了起来。“啊?我又发梦了。”
“你真在发梦了。”她被引起了兴趣。“你的眼珠颤动得好厉害,脸上还有表情,我猜你在发梦。你梦见什么?”
“在飞机上我梦见她的手,手捧着银盘,象牙色细瓷碗中冒热气。前几天我梦见一只细致的女人脚迈进屋子,刚才”司烈摇摇头。“我看见月白色的缎子鞋,有球白羽毛的。”
“你不该醒来,梦不就继续做下去?”
“不会。我感觉到不会,而且是很自然的醒来,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他吸一口气。
“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这是我三十年最大的秘密,”他笑。“也是我的秘密乐趣,现在跟你分享了。”
“我”他眉心微蹙。“没什么。”
“谁穿月白缎子鞋,前面有球白羽毛。你刚才说的。”她不放松。“一个女人?”
他想一想,下意识长长的透一口气。
“你信不信梦可以连续梦十几年,而且越梦越长?”他说。
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过的事,就这么自然的告诉了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