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明知道他在台北走不开!”敏敏说完,马上后悔。
“你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地联络了?”他声音中有不容忽视的暴风雨前奏。
“他是我的律师,处理我在台北的一切,我能不和他联络吗?”敏敏武装自己,气势也不落后地说。
“换个律师!”他马上说。
“你”敏敏没想到他会如此跋扈,冷冷地说:“你凭什么资格叫我换?我不想换也不可能换,他是我永远而且唯一的律师!”
“你下地狱吧!”敏敏气得巴不得他就在她眼前,可以把项链摔在他脸上“我不要你任何东西,我明天马上退回去!”
“啧啧!火气那么大!”他讨好地说:“敏敏,这可是我第一次为女人设计珠宝,想不到得到这种待遇。难道我的艺术才干那么差吗?旧金山最好的珠宝设计师父,可说我很有天分呢!”
“他若知道你是用来羞辱人的,就知道这是天下最大的浪费!”敏敏不禁回驳,脑筋想着一些更凶狠的话。
“我绝无羞辱之意!”信威忙说:“那廿二天,我真的很快乐,但我对你的确有深深的歉意,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很愿意用另一种方式与你开始。”
敏敏知道他是绝对的口是心非,他是要报复下山那日她对他的侮辱。她口气冰冷地说:“你怎么想,与我无关。但那廿二天对我而言,是最可怕的日子,我情愿忘记它,假装它不曾发生过。”
他又半天不语,敏敏可以感觉到电话线那端的咬牙切齿,他说话时却一点也没显现出他被激怒了,声音很淡:“很好!那么只要云朋是你律师的一天,我们之间就没完没了。”
一种威胁吗?敏敏忍不住轻颤,她轻轻闭上眼说:“我明天就把项链退回去。”
“随便你。”他说:“但明天晚上还是有人会送到你家门口,你喜欢叫那男孩子每晚都从旧金山开车到柏克莱,专程送你退还的珠宝,我也不反对。”
敏敏用力地切断电话,和他说话,为什么老当输家?她在屋内走来走去,累了坐在沙发上,又觉心情难以平静。他说只要云朋当她律师,他们之间就没完没了。而她用了“永远而且唯一”倘若如此,她也要和信威一辈子牵扯不完吗?不!不可能的,他是她生命中的大魔星,果真纠葛不断,她的心脏细胞大概只能负荷到三十岁而已!怎么办呢?
他顿了一下,再说话时,已没方才轻松的态度,仿佛她的话影响到他,他说:“很遗憾你这么想,我们暂不讨论你对好情人的标准与看法。但有件事我非要问不可。你怀孕了吗?”
“怎么可能?”敏敏直觉地叫。
“怎么不可能?”他很明白地说:“那一夜我们都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
“没有,我没事!”她觉得自己耳根火热,双颊绯红,几乎咬到舌头,急促地回答。
“好!很好!”他像在对属下说话般,没高低起伏。“云朋没去柏克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