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话怎说?”她不懂。
“傅先生还是一筹莫展。”
“我自然有我的缺点。”他说。
“缺点?”她反问。
“我找不到更好的字眼,”他说:“希望你不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她说。涌上心中的气已经散了,何必苦苦逼他呢?没有用的,否则他当时不会走。
而且这半年来他的改变也明显。淡漠多了,不再那幺冷、那幺尖,有一抹淡淡出世的味道,还有,闲散、洒脱了。
“思奕很挂念你。”她说。
“我知道他很好,工作努力,有几个非常成功的广告设计。”他说:“可能会升职。”
“知道他的一切为什幺不肯见他?”
“我说过,我在自我放逐。”他摇摇头。
“若真是如此,美国不是更好?”她不客气的。
“不介意就好,”他微微一笑。他居然能笑。“既是我唯一的客人,我蒸鱼请你吃晚餐。”
“我得去告诉同事一声。”她矜持。
“找不到你,他们自会回去,”他望着宙外。“他们原不寄望你是他们的一群。”
“我也不属于任何一群。”
“比以前更挑剔?”他说。
“没有理由,不必怀疑,”他说:“我想回来就回来了!”
“我没有怀疑过,甚至没想过会遇到你,”她说:“事实上,大家都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
“可是一辈子太长的时间。”
“对一个放逐者来说,时间的长短全不是问题。”
他沉默一阵,不知道在想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