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啊,瘦了好多呢。听说他很忙,几乎中午都没吃饭,晚上还得加班、应酬,我看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早晚会捱出病来。”炎宿云揪着眉头说得正经八百。
杨凯茵一杯果汁端在没受伤的右手上,不知不觉地紧紧握着“那怎么办?”
炎宿云瞅着她一脸的忧愁。“凯茵,你很担心他吗?”
杨凯茵不假思索的点头“宿云,你说怎么办?”她觉得炎宿云一向有好意见。
在杨凯茵自己都无法判断她嫁给问嗥是“从父”还是“从心”出于自己意愿的结果,炎宿云总为她在问“爱是什么”之前,应该先懂得什么是“自我。”
在她摆脱不掉那份“罪恶感”继续“听天命”之前,炎宿云只能继续给她做“以旧换新”“洗脑”的工作。
对他们这对夫妻的“复合”在杨凯茵本人都不积极之下,她也着实爱莫能助。
问嗥来看过杨凯茵以后,经过两天了,他仅只是打电话问炎宿云情况,没有再回家过,也没有把电话接给杨凯茵。
杨凯茵心底起了莫名的变化,她一直想着问嗥,他瘦了,是否吃得不好?他说是熬夜:他经常熬夜吗?记得他以前偶尔也熬夜,她会帮他煮消夜,现在呢?他一个人住,过得好不好?
“嗥”她凝望他,欲言又止。
问嗥带着疑问的表情等了她一会儿,却不见她下文“什么事?”
“谢谢你回来看我,”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了还是你已经准备离婚?杨凯茵真正想问的话却梗在喉咙里。她胆小的内心害怕把问题摊开来谈以后,将是她无法面对的情况,她只能把满怀愁绪继续放在心里。
问嗥点点头。他们是夫妻,不是外人,过去他也许会纠正她的这份“客气”但不再等待的现在,他早已失去那份热心了,对她的爱也不再有热切的盼望。
炎宿云站在半掩的门外,悄悄地摇着头离开。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帮杨凯茵创建“自我。”人家说“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不过要“拆罗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工程”艰巨得很哪!杨凯茵受了二十多年的“古式教育,习惯了顺从,习惯了把主导权变到父母、丈夫手上,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为自己作主,她的内心深深潜藏着父亲、丈夫是天的观念,她习惯了“听天命”一旦教她“听自己”她便会有罪恶感出现并犹豫。
“凯茵,在想什么?”炎宿云给她端来了一杯果汁。
秋高气爽,天气挺清凉,她们拿了坐垫和抱枕到庭院的树下草皮上坐,炎宿云把果汁搁在那张旧了的白色茶几上。
“宿云,你看见没有,嗥这次回来,他瘦了。”
杨凯茵一张白皙精致的美颜显得纯真。
炎宿云楞了楞,还得稍微回想一下,问嗥瘦了吗?她倒没仔细注意,不过她想不到杨凯茵会这么留意,不愧是夫妻。突然,炎宿云眸底飘过一抹慧黠的光彩。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杨凯茵到底是否爱问嗥?
对丈夫的顺从并不能算是一种爱,她这样告诉过杨凯茵。
而杨凯茵曾直接问她:“什么是爱?”
这问得她哑口无言,那么抽象无形的东西教她怎么去解释?她又不是爱情专家或学者,尤其解释的对象又是她一个认定一生只能有一个丈夫,不管这个丈天是否为自己所选择,都得从一而终、顺从到底的常规妻子。
炎宿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虽然同样是认定一个人,但她所总定的“唯一”和爱情所读的“唯一”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