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千里迢迢要来赢取他心的决定未改,不过这不该发生的一夜,她会让它隐匿不见的。
历经历尽艰辛她才从荆澔怀里抽出了身,她的衣服散落了一地,每穿回一件她就会回想起它被脱下时的热情火焰,昨夜,也许刚开始她是不情愿的,可绝对不是他用了强的结果,对于他的温柔,她甘心臣服、意愿承受。
可再怎么臣服都是不对的,而不对的事情该当抹得一乾二净。
姒姒穿妥了衣裳,再回床上将那属于她少女纯真的证物自荆澔身下抽出。
觑着被单上的一抹殷红,她叹口气“瞧瞧你,这趟是来哄骗人血的,怎会先失了血呢?”
她轻手轻脚努力了半天,终于气喘吁吁的移开了荆澔固执地紧箝在她腰际的健臂,看得出,他很担心她会在怀中平空消失,他的眉连在深沉的睡眠中都是紧锁着,都是不安的,都是生恐失去的。
眉!
姒姒忍住轻呼在他怀中攀高了身子,终于在晨光底,首次和她心仪了十年的男子打了照面。
一眼之后,她忍住了叹息,这样的男人,也难怪阁里的窑姐儿们要为他大打出手了。
他有两道英挺的剑眉,轮廓分明,笔直的鼻梁,薄削的唇线,一笔一划都如剑般有力,他丰神俊朗的面容似冷月、似寒星,会引人沉溺动容,却又仿佛遥不可及,永远永远都触不及的。
日光下,他赤裸的身子惹得她脸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臊红,而明明昨夜他的一切她早已知悉,这算不算得是一件顶尖讽刺的事情?
搜妙创真,这男人重视的是艺术的真,他说“真”是神似和形似兼备,并言似者得其形遗其气,真者气质俱盛,换言之,他要的,是个真实。
而她,不过是个膺品?
姒姒停下思索,在湮灭了触目可及所有有关昨夜缱绻片段的证物后,打开门她踱进天光里,不再回顾,抿断了身后的一切。
还有她酡红着脸,忆起了那昨夜覆在她身上的精瘦身躯,他不是属于壮硕男子虎背熊腰的那种,而是斯文颀瘦不见一丝赘肉的,如蛟龙深潜,如灵鱼翻腾,既不像她曾以为的那种过于荏弱的儒生,也不是那种整日沉醉于酒乡的酒肠莽夫。
收回贪看的视线,她急急回过神,如果她继续像个花痴似地在这里死瞅着他不放,那么,再不了多久,她和她那小小的把戏就会被人赃并获了。
她既不是真的嫣语,那么,又怎能希冀于他苏醒后的怜惜?
她知道自己是想要他的,可她要他爱的是齐姒姒,而不是扮成了嫣语的齐姒姒!
昨夜是一段意外的插曲,无力改变他,自然也不该影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