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刑尚草别过脸,不让她觑见他突然染了笑意的眸,可落在她眼底却惹了她的歉意。
“你别不好意思,人嘛,身上总会出出汗惹点儿怪味的,这事儿不难,洗个澡就成了,真的,我真的不是在嫌你,只是,难道你”姒姒吞吞口水“难道你从不曾洗过澡?”
“在咱家乡,”他嗓音粗嘎刺耳“一个男人一生只洗三次澡。”
摸摸他的手,则是她向他感激示好的一种方式。
“我很满意,谢谢你,不过,如果”亮着笑的她眼波流动“如果能再有桶热呼呼的玫瑰花瓣浴、一小壶十八年的女儿红、十只卤鸡翅、十只冻鸡爪、十副卤鸡肝、五串卤鸭肠,那么我就会更满意了。”
表姨说怀了孕的女人吃东西都很难伺候,嘴刁得紧,口味则因人而异,听说有人偏爱吃酸的腌渍物,可她爱的却是卤味。
这一路上之所以耽搁频繁,一半的原因就是出在她爱吃的东西深山野岭没有,而卤味不是干粮又搁不了久,才会这么走走停停的。
夜里,姒姒洗完了... -->>
她并未依单玉婵说的喊他邢奴而是唤声刑大哥,当人奴才和当人丫环同样歹命,一样都是人,又何必分这么多阶级?
只不过,称呼上虽不是奴才,可他在她身边干的活儿、受的罪绝对比个奴才少不了多少,她虽不爱奴役人,可却有个善变又刁钻的性子,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尤其,这会儿的她又怀有身孕。
走了十来天,他们的路却连十分之一都还没走完,按这样的行程,等她回齐坛要进宫门时,怕要大腹便便谁也瞒不住了,表姨说通常第一胎肚子现形得慢,约在五个月时才较有明显隆起,姒姒心里也急,可就是赶不得快,一天走不了多久她就闹脾气了。
像这会儿其实天色也还早,但她却已不想再赶路,且还指定不夜宿荒野,这边放眼望去尽是树林,她知道她的要求难了点,可也确信刑大哥一定办得到,因为,他从不曾让她失望。
丙不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刑尚草就回来了,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抱上马车,再快快地驱向过了一座山后的一处小小聚落,聚落里户数不多,约只有七、八户,可早有一户敞开大门恭候他们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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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香喷喷的花瓣浴后叫来了刑尚草。
“刑大哥,”她笑嘻嘻“这水还热着,虽然”她稚气十足的吐吐舌“这里头还落了些我边洗澡边吃掉了的鸡骨头,但大体上还算干净,你也来洗洗吧!”
“不,”他摇摇手“谢了!”
“不是谢,而是求,”她捏着鼻子打量他“算我求你吧,说出来你可别说我在嫌弃你,这一路奔波我还真是多亏了你照顾,只不过你身上始终有股怪味儿,难道你没察觉?”
不单此,户主还让出了一间最宽敞的房让姒姒休息。
下了马车,姒姒因着腿软,让刑尚草抱她进房,面对着七、八户人家二十多双陌生好奇的眼神,她笑嘻嘻和众人挥手问好,就同她在齐坛国时以三公主身份和臣民打招呼一样,惯例地,那甜美而所向披靡的笑容再度赢得了人心,让众人没法子不喜欢上这姑娘。
入房靠坐在床板上,姒姒眼珠儿扫了扫,乡下地方自然比不过她的姒风宫,可比起这阵子的露宿山头,不知要好上了几倍。
察觉到刑尚草凝视的目光,姒姒转回眸子,如往常一般,只要她一瞧向他,他必定会移开了眸子。
“我知道你想问我喜不喜欢?”她嘉奖似地将小手抚上他肿胀得变了形的手掌,表姨说刑大哥生了种怪病,为了治病,他平日都要吃一种会使得皮肤泛着水肿的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