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怎么会没关系,像我这样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少女
少女?汤以白瞄了她两眼。要是他没听错,他刚刚明明听她说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的少女?
让他这样一个帅到没天理的男人以评判的眼光打量,尤其是她还知道他的反应是不以为然,就算是梦中,就算她脸皮再厚,这时还是忍不住稍稍地脸红了一下。
等一下,她干么脸红?这是她的梦,她最大,她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这是她的梦,她的特权!
幸好她很快地就回过神了,就看她胡乱地挥挥手,像在挥舞烦人的苍蝇一样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嫌我话多,但没办法啊,平常我也没机会说这些,只能算你倒楣,不过你也只是个梦中虚构的人,哪来那么多感觉?尤其是我的梦耶,你是梦里的人,我说,你负责听就是了,别计较那么多。
汤以白瞪着她,想像着该怎么对付这个不请自来又精神异常的客人。
再一次的,他那纯男性化的瞪视让她的心头小鹿乱跳了起来。罗一家斥责着自己,怎不济到对着梦中人物发花疑的地步?等反省完后,她试着把话题带回他刚刚的问题上。
其实我没办法回答耶!她思考着。我是不知道其他的台湾女孩是怎么样的,但就我所知道,我那两个朋友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骗我跟她们一起同住的两个女孩,她们两个一样是台湾的女孩,但那个性真是差到天南海北咦,想想也不对。
像是想到什么,罗一家分析道:她们两个,一个是外露的剽悍性格,至于另外一个,虽然一副娇滴滴、水柔柔的模样,但那就像是一层包装,娇柔之下的性子也是个悍字,不过这应该只是她们两个人,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台湾女性啦。当然,这事我也只能在梦中说给你听,不然,我准会让她们两个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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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何况,现在不只是肉已烤到了一半,就连这次实验的烤肉酱汁他都已经调味好,就只差涂抹上去的这一步而已,这让他真的不想破坏这一切。
所以,他告诉自己算了、不要去计较,因为他准备的材料不少,并不差那一块被她染指、还不幸掉到地上的小羊腿。
就算她后来很不知耻地继续夹走他刚涂完酱料的肉块,他也是以同样的想法,想着分她两块烤肉吃吃之后,她总会知足,也会知道羞字怎么写,最后总会自动离去。
但哪知道,这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在他以一种不信邪的态度迳自烤着肉时,她的嘴一边喳喳喳地说着她生活上及工作上的不顺遂,然后他烤一块,她就夹一块,把他一架子的成品全扫进她自动自发拿来用的烤盘上去。
听完她的分析,再也受不了她胡言乱语的汤以白抓住一个重点──是谁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梦中的?他一开始当她是神经病,但听她说了这么久之后才发现,她似乎真当自己是在梦中,而非现实。
我刚刚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个集全天下不幸的可怜人?她一脸认真地要回答他。
你说了,而且是无数次。他懒得提醒她,除了集全天下不幸于一身的可怜人这一点之外,靠着她的嘀嘀咕咕,他还知道了她叫罗一家,是个写言情小说的作者,而且是个已经半年没交稿、也就是没收入的言情小说家:不久前被两个朋友说服要一起同住,没想到两个朋友凑足了钱后,丢下她一人,高高兴兴地出门旅游去了。
那你还问?她给他一个我既然都说了,你还问什么问的表情。
不幸的人跟作梦有什么关系?汤以白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抓狂的欲望,以合乎礼仪、而且是太过于有礼的语气请教。
这算什么?
台湾的女孩都像你这样的吗?再也忍不住,汤以白开口,心头极是不活了三十个年头,眼前的疯女人跟她的厚脸皮程度都是创他首见,他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古怪的人跟事。
耶!你开口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罗一家有点吓一跳,生平难得有吐苦水的机会,她正说得过瘾说。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你不给人机会吧。嘲弄的语气,冷冷的视线,在在都强调了一个讯息:他不欢迎她!
她有一点小呆住,因为那酷得不像话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也没想像过,一个手里拿着烤肉夹、负责烤肉的男人能神气到像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