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一年
那一年,我十三岁。
名副其实的深宅大院儿。
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
鸟儿在身边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到处都是挂满果子的树木。下午可以不去上学。
想姑姑家火炕上那只肥硕的花猫。
那一年,我七岁。
班主任姓高。很胖。又高又大。
面容慈祥温和。
她夸我画画的好,画啥像啥。
新家很大,一切皆新奇!
那一年,我六岁。
不知为啥,爸总是把俺和姐姐关在屋子里。
一群群张牙舞爪的人手拿着棍棒长矛大刀,头戴柳条编织的帽子,叫喊着往我们住的院里冲。
半夜有尖利的枪声响起,爷爷把我们推进床下。
常将我的作文拿来给同学读。我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大院里那个盛奶奶总是很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细心地牵着我们的手过马路——她是个小脚老奶奶。
她的孙女丽丽大眼睛、圆脸庞、一笑俩酒窝。辫子又黑又长,向脑袋上使劲撅着,坐我前坐,我常趁她不注意揪她的小辫子。
可惜记不得学校是为了啥?谁组织的?
让我们学着画册上腰扎武装带的军人的样子演节目,我逼着爷爷找来木板,独自用菜刀削制了好几把大刀,刀把系上红绸子,分发给喜欢的小朋友。我家成了演兵场和节目排练厅。
他自己则手拿菜刀守在门口,嘴里嘟囔着:看哪个王八蛋敢动我的大孙子!
我躲在床下,借着微弱的月光津津有味地看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小人书。
直到天亮。
城市不好玩。
想很远很远的那个农村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