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怀亲
妈,爸爸多会儿回来啊,我想我爸爸了。
快了,快了。
说着,妈总是把脱下来的衣服全压在我身上。
但是,我还是冷得发抖。
我实在想不起来夏天热得我出汗的感觉来。
夜,好冷啊——
不记得几时有过这么锥心的冷了。咣当——咣当——一阵阵单调而又富有节律的声音隐隐地传来,兴许是哪家的门,经不起北风顽皮肆意地摔打,大街拐角处的大槐树,也被撕扯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想写些文字,于是坐下来。老电脑嗡嗡的噪音压过一切。挑一首曲子,请酷狗缓缓地放着——莎玛坎地
已是小雪的季节,屋里的炉子还没有点,冷冷清清的,没有热气。心在岁月的底片上轻轻碰触着,手在冰凉的键盘上摸索着、敲打着记忆里的寒冷——
那一年,爸爸在外地学习,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在城里住。白天,妈妈去建筑工地当小工,晚上在家绣花。我也不知道妈妈累不累,反正我没看见过妈妈睡觉。早晨一睁眼,妈妈早做熟了饭了,妈妈赶紧张罗着我们哥俩穿衣服,洗脸,吃几口就去幼儿园——那一年我们俩在文安一幼。
晚上,妈妈早早捂好被窝,弟弟跟妈妈睡,钻进去头都不愿意露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会的冬天那么冷啊。塑料布订的窗户,根本挡不住刀子一样的冰冷。我佝偻着蜷缩在小被窝里,望着倚在弟弟被窝里绣花的妈妈说,妈,是不是下雪了?
不是,下雪就不冷了。
你不是说咱下雪就生炉子吗?
等你爸爸回来买煤,那时候就过年了,咱就生炉子,还给你们买布做新衣服。
我要小海军的衣服,弟弟伸出头来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