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月出皓兮,皎人浏兮。舒忧受兮,劳心搔兮。
月出照兮,皎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芄兰之支,童子佩牒。虽则佩牒,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拌声悠扬,幽幽有出世之音,像跨越了十年的时光,让两人回到了从前。
这是诗经卫风的一首小诗,叫做芄兰。
秦倦近十年没有听过这样清丽的小曲,当年觉得好生无趣,如今却是痴了。
他静静地回想诗意。
秦倦闭上眼睛,他无法掩饰他心头的震动与激荡:“筝”
“我不要听,”不再任性胡闹,秦筝幽幽地道“我什么也不想,你知不知道,明年,我就真的要嫁给大哥了。是千凰楼肖飞作的主,他以为,那是你的心愿”她摇了摇头“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能说。他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他只是在维护你。”
秦倦能说什么?他笑得好苦,但又能如何?能怨谁?
“我什么也不想,假如我真的别无选择,只能嫁给大哥,那么是不是说我这今生今世都已经结束?从今往后,我就只是‘秦夫人’?”秦筝慢慢地道“我只是想要一点回忆,让我在今后的数十年里,可以依靠,可以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还是好的,至少,我不仅被人爱着,我也爱过人。”
秦倦声音是哑的:“你恨我吗?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便不一定要嫁给大哥,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
芄兰的枝条啊,弯得那么漂亮;那个男孩子啊,腰间佩着角雉;虽然他是这样的得意,他却不愿意喜爱我。他的容貌是这样的漂亮又神气,衣带长垂,飘得让我心动。
芄兰的枝条啊,弯得那么漂亮;那个男孩子啊,把扳指带在手指上;虽然他是这样的得意,他却不愿和我亲昵。他的容貌是这样的漂亮又神气,衣带长垂,飘得让我心动。
她是这样地一直跟在他身后吗?是这样一直等着他吗?
秦筝唱完了,却见他怔怔地发愣,心下一怔,不禁怒道:“你有没有在听啊?”
秦倦一笑,抬起头来,看着她,也轻轻地唱:“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秦筝摇头:“无论有没有你,结果都是一样,如果没有你,我的结果是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爱人与被爱的苦,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永远把对大哥的同情与怜惜当作爱。”她顿了一顿“爱我一天,好不好?”她轻轻地问。
假如还有人拒绝得了这样的哀怨,那就根本不是—个活人了,那只可能是一个死人。秦倦睁开眼睛,不看秦筝的表情,轻轻地吻上她的唇,他眼里的泪就滑落到她的脸上,滑落到她的唇间,是苦的。
“倦,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不好?”秦倦终于肯爱她,秦筝今生最大的心愿终于可以成真,即使只有一天,那也是从下辈子偷来的,她眼睛都在闪光,亮得像明媚的烛火。
秦倦答应了爱她一天,自然不会忤逆她的意思,即使他更宁愿这样看她,看她到永远,但他仍微微一笑:“你唱吧。”他记得,当年在戏班子里,她也是这样一天到晚拉着他,缠着他要唱歌给他听,结果是常常他不胜其烦,两个人争吵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笑,知道他也想起了幼时的旧事,轻轻一笑之后,她轻轻地唱了起来:“芄兰之支,童子佩玺。虽则佩玺,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