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生
秦倦同意,慵懒地看着茶亭之外的无边花海“若是别有目的,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秦倦说的话很少出差错,雍容优雅的七公子,有时候像被命运附身的幽灵,可以洞烛人心。他也许很柔弱,不会武功,但断然是一个强者。
“公子。”
那样完全无害,也不能受伤的温柔啊掌柜的定定地看了他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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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名下十数间银楼近来都遇见了一个叫做愿生的男人,”肖飞与秦倦相对而茗,一边品茶一边低低地谈话“连葛金戈的儿子也天天在说,他看见一个‘笑得好漂亮’的大哥哥,你以为”肖飞一身黑袍,神色冷峻,一字一句,说得颇为着力。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白衣人,一张脸清风白玉一般的温雅清隽,只是眉宇之间病态隐隐,美是美极了,却是不禁风吹、一折即断的病态之美。他便是令天下侧目的千凰楼‘七公子’秦倦。
闻言,秦倦淡淡一笑,语气低柔,幽幽微微“你分明早有想法,何必问我?”他一双黑眸似是漫不经意地看了肖飞一眼,慢慢地道“你是楼主,应该相信‘你以为’多过于我以为,若仍是事事问我,又如何理直气壮地做你的楼主?”
十凤翡翠阁。
翡翠多属贵重之物,十凤阁的翡翠更是贵中之贵,珍中之珍,价钱也就惊人得很。价钱惊人意味着少有人上门,也更意味着,有人上门必非等闲之辈。
现在正有人走了进来?慈艘簧戆撞伎砼郏�胀u煤埽�幌袷裁囱��蚬岬慕鸺稚躺穑��且涣沉己偷男σ猓�匆坏阋膊换崃钊松�帷?br>
“这位公子”掌柜的上下打量着他。
来人非常温柔地躬下身来,以一双会笑的眼睛看着他“我叫愿生,我没有姓。”
肖飞默然,良久冷冷一笑“你又知道我楼主做得如何不理直气壮?”
秦倦举茶,浅呷了一口,仍是那样笑笑“我知道。”他的语音低柔,本来不应该给人压迫之意,但听他慢慢说下去,却颇有令人心惊的犀利之气“不要总想着你负疚了我,没有那回事,这楼主,不是我让给你做的,也不是你抢了我的,而是”秦倦的声音变得出奇的幽冷“我命令你做的,你莫忘了。”
原来,在秦倦身为千凰楼主时,肖飞本是龙殿殿主,有夺权之举,而后千凰楼陡逢大变,危难之际,秦倦强令肖飞夺权为主,避免了一场浩劫。事情过去,肖飞虽然得偿所愿,却始终心存歉疚。秦倦的绝世才慧令他折服,因而逢事多问秦倦,奉他为主。但是秦倦何等才智,肖飞的心思他如何不明白?但一旦出了这是非之地,利益之圈,他是无论如何不肯再回来的。(见锁琴卷)
很奇怪的,一个前朝之君,一个篡位之臣,两个人多年来亦敌亦友,却可以对坐而茗,侃侃而谈,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并非友情,而是一种生逢知己,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
“嘿,”肖飞对秦倦的说法不置可否“我说这个愿生是冲着千凰楼来的,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会有一个人会凑巧帮了这么多间银楼的忙,绝无可能。”他仔细看了手中的茶盏一眼“而至于是什么目的,是好意还是歹意,还不明显。”
“啊?”掌柜的皱眉。
“我叫愿生,我想见千凰楼七公子。”来人很温柔地道,以一脸如明月照白荷的单纯,和晚风凉如水的柔和。
他像一只完全无害的白兔,有无限温柔的绒毛,和不能受伤害的善良。
掌柜的看了他很久,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怔了良久,才缓缓地道:“七公子不见外客。”
愿生摇了摇头,像否定他的说法,又像没有听懂他的话。“我叫愿生,我要见七公子。”他笑了,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