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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成婚契,”萧史轻轻握住她的手,很柔软地低声道“何难相授?”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因为夜里起身,没有穿什么衣服,就一袭麻衣。他温言说完那一句话,把身上的鸡毛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弄五终于回神“你不要用那样认真的眼睛看我,我们不是在演戏,不需要入戏,只是念书而已。”她也不推迟那件鸡毛大衣“这个谢谢,我的确是有一点冷。”
萧史只是笑笑,依然那样笑眯眯地看她“我要走了,你明天记得像书里说的,去向秦穆公说你梦到仙人,要嫁给我。”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他里面穿的还是那一件白色的套头衫,只不过已经脏得不像样子。
“喂,你等一下,”弄玉在床褥底下摸了半天,摸出一套衣服“这是我的一套衣服,大概是什么公主衣之类的,它是挺大的一块麻布,我看你带回去找人改一改,剪成你穿的比较像样的衣服好了,老是穿那一件,脏也脏死了。”她耸耸肩“只要你不介意这本是女人的裙子,不过这是新的。我没有穿过,而且,它本就是一大块布,被我拖在地上当拖把拖来拖去太可惜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标记,你拿去做成衣服。”
“哦”萧史的确是不在乎的,看也没看,随便包成一包,塞在口袋里“我走了,你记得说啊,你的东西都在我那里,你不说的话我就娶不到你、就救不出你,不能把你带走。”
弄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段“其彩风亦舒翼鸣舞,凤声与萧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喤盈耳。”“这就叫“舒翼鸣舞,凤声与萧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隆盈耳?”她嘿嘿地笑了两声“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云果然不可信。”
那只鸡仿佛还要映衬她的话,从弄玉的被窝里露出一个头,还“咯咯”地又叫了两声。
萧史看见弄玉怪异的表情,很聪明地一下握住了母鸡的尖嘴,让它叫不出声,一手很麻利地抓过一条绳状物,把它的嘴巴牢牢地绑了起来“这样,它就不会叫了。他笑咪咪地道。
弄玉的表情就更奇怪了,她歪着头看看那只鸡,再歪过头看看萧史,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萧史见形势不对,回头一看,只见他用来绑母鸡的“绳状物”乃是一条细碎的珠链。这条珠链从何而来?原来乃是弄玉那长长的麻衣拖啊拖,拖在地上的一部分珠索。也就是说,他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把母鸡和弄玉绑在一起了而已,而那只母鸡又是绑在床上的,结果也就是把弄玉和床绑在了一起而已。
“好啦,喂,老母鸡带走,还有这件衣服”弄玉脱下那件鸡毛大衣,把床上的鸡一罩,也包成一包“你都拿走,不要留下来给人看见了。”她看见那只鸡还拖着那条珠索,干脆一把扯下那珠索“快走快走,小心你头上的鸡毛,不要掉了。”
“我走了,你记得说哦。”萧史包袱款款,幸好他运动神经极好,一路东躲西藏,有惊无险地出去了。
弄玉轻飘飘转一个身,背对着窗子,轻轻吁了口气,搞定了一件事,这古代萧史弄玉深情款款,浪漫相遇的事总算是结束了。
唉就一个字累!
那母鸡嘴缠珠索,一颗颗细碎的珍珠在它的嘴上头上闪光,倒是富丽堂皇,颇有“皇家尊鸡”的派头。它的头侧过来.侧过去,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原来,这就是所谓‘彩凤’。”弄玉自言自语“古人诚不欺我。珍珠有彩,鸡有‘凤爪’,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彩凤”
“我已经吹完了。”萧史小声地提醒她。
弄玉还看了那只鸡几眼,才回过头来,咳了一声,继续毫无感情地念“此曲何也?”
萧史看她一眼,念几个字“此华山曲第一弄也”他看着她,其实声音很温柔,但他的声音一贯动情,所以弄玉也没听出来,继续极度漠不关心地念“曲可学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