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记得我曾询问过你。”银白色的眉毛高高挑起,巨大的手掌徐徐抬起她的下颚,长满老茧的手掌显示它们的主人绝非好逸恶劳的纨挎子弟,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她不禁瑟缩了。中古世纪的女仆不但得做城堡内的工作,还得兼当暖床的工具,而且通常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的眼睛红了,表情也变了。既然他选择转身离去拋弃深爱他的女人,又有何权利要回他曾给的承诺?
华丽的光灿溜过她的眼前,蓝白交错的闪光彷佛也催促着她的寻回。她毫不犹豫的将匕首直指向亚蒙的颈前,企图割下挂着她母亲项链的衣领。
“原来你比较感兴趣的事是割断我的喉咙。”未料到的反击随着冷冽的声音一道落下,强劲得骇人的手臂有如钢铁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透明的眼珠瞬地燃起一族冰焰,跳动得令人胆战心惊。
“可惜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女仆,不是一个成天只想割断他人喉咙的野蛮人。”他虽欣赏她的勇气,但如果太不识抬举则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介意亲手调教一个不懂礼貌的猎物。
“只有在面对无耻的强盗时我才会变成野蛮人。”琉音恨恨地反击,十分气恼他敏捷的动作和骇人的臂力。她的手掌迅速发麻,被紧掐住的双腕无法做更强力的反抗,再一次丢掉她的匕首。
诱人的组合,他想。这辈子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具备像她一样的特质,综合了坚强与脆弱,而且两种特质还能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
听见他的回答后她干脆闭嘴,内心的愤怒不下于大厅壁炉内的熊熊烈火。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亏她还是一名受过训练的女警。
“又闭嘴了?”银白色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觉得她的无言反抗很有趣。
“也好。”他的下巴动了一下,透过浓密的胡须琉音判定他可能是在笑。“与其看你燃烧自己还不如想办法弄掉我这些胡须来得实际些。”接着他亮出一把匕首,异常晶莹的闪光像块磁石紧紧吸引住琉音的视线,那是她的匕首,一把价值一千美元的特制不锈钢匕首。
“帮我理掉这些胡子。”亚蒙将匕首丢给她,琉音不敢置信的接过它,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强盗?那是指我吗,小貂?”亚蒙从容的接下匕首系回腰间的皮套,对于她的用词感到十分新鲜。
“不要叫我小貂,我不是你的猎物!”混帐男人!
闻言,他轻轻一笑,明显打趣的笑声激起她更多怒意。
“你说得对,你不是我的猎物,而是女仆。”强力的接触宣告他的所有权,越趋短缩的距离传递彼此的呼吸,在四眼相对的那一瞬间,银灰色扣入浓稠的黑釉色,既像是咖啡调合了奶精,也像是握有优势的奶精渲染了整片黑色汪洋,接着要吸取她的灵魂。
“我从没说过要当你的女仆。”她坚定的说,听在他的耳里却宛如笑话。
他真的打算这么轻易就将匕首还给她?
收起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琉音抬起头来凝视亚蒙,后者正闭目养神,端坐在床铺上,看起来就像一只睡着的狼,灰淡得近乎透明的眸子也跟着眼睑一同隐去。
银色的狼正等着他的仆人为他服务,而她的心中想的,却只是他白色亚麻衬衫领口上的宝石她母亲的项链!
这阴险的小人居然将她母亲的遗物当佩饰挂,她要杀了他!
猛然侵入的怒气瞬间化为风起云涌的恨意,她的脑中突然升起一个模糊的影像,完全两样的轮廓竟穿越时空与他重叠。再一次地,她做出一个非理性的举动握紧刀柄往他的颈间划去。在她已然混沌的脑?铮��盖渍�菰k惫庵�郏��?a 历史的洪流和眼前的男子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