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除非他们以为进来的人是席小姐。”
“蓝氏夫妇知道她要到星期二早晨才会回家。”
魏副局长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件命案的被害人都认识凶手。”
寇子按捺住脾气。“但她不是。她跟我认识的任何人一样神智正常、性情平和。还有,诺南,如果你再说一次她使我爽昏了头,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他们今天已经正面冲突两次了。他们都很疲倦、暴躁,而诺南经常玩笑开过火。
“冷静一点,各位。”魏副局长说。“医生,你从罗法官命案里得到的那张相片怎么样?有没有拿给蓝家的邻居看过?”
“还没有。我们一直全神贯注在莎兰身上。”
“那么把它拿出来让邻居传阅一下。由于打进蓝家的最后一通电话,来自同一支公用电话,所以那个家伙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
“但那样还是说不通。”诺南说。“如果不是为了遗嘱里的那笔钱,为什么杀害罗法官而没有拿走任何东西?虽然遗嘱还在验证中,但她迟早会拿到钱。她替罗法官工作,他遭到枪杀。她去替蓝氏夫妇工作,他们也遭到枪杀。有没有其他人看出这里的模式?”
多么可笑的爱情,昨日还论及婚嫁,今日就抛弃悖离。但她为什么笑不出来?
她只是坐在没有扶手的椅子上,待在没有窗户的小侦讯室里,任凭时间从身旁缓缓流逝。她不赶时间。她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
魏副局长摸摸快秃的头顶。“好。”他疲倦地说。“现在该怎么办?拘留她,还是放她走?”
每个人都筋疲力竭。媒体哗然、镇长震怒、议会喧腾、山溪镇人心惶惶。一个月内有三个镇民在自宅惨遭杀害,这在任何社区都会是大新闻,但在山溪镇却是骇人听闻。被害人以为保全系统、铁刺围墙、电动门和探照灯能确保他们的安全。事实却证明他们却没有比必须在浴白里躲避街头流弹的贫民区妇孺更安全。
山溪镇民为天价的房地产、卓越的教育系统和安全的错觉付出惊人的钜款。高额的财产税使他们的小镇没有贫民窟,使他们期望警局把犯罪率降到最低和把破案率提到最高。当那些住在千万豪宅里的镇民失去安全的错觉时,他们强硬地表达他们的不爽。镇民不爽令镇长不爽;镇长不爽令警察局长不爽,因此刑事组承受莫大的破案压力。
“那你如何解释相片中的那个家伙?”魏副局长问。
“很简单,他们是一伙的。一定是。她进去搜集情报,弄到保全密码和钥匙等等。我不知道他们如何决定下手的时机我的意思是说,她替罗法官工作了将近三年,为什么等这么久才除掉他?然后她去替蓝氏夫妇工作才一个多星期就下手了。也许决定因素在他们什么时候需要钱。谁知道呢?但她一定使自己有不在场证明,他再溜进去下手。在他走近开枪前,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屋子里。他和被害人没有关联,所以这两件命案基本上都是很难侦破的陌生人凶杀案。”
“你家有没有保全系统?”寇子问。
“有,我的保全系统叫狗。”
“被害人一定会听到凶手进来。在这两栋屋子里,每当通往室外的门窗开启时,警报器就会哔哔作响。如果你不是在等人,你一定会去查看,对不对?你不会坐在躺椅上等。”
韩鲁提翻阅着面前的文件。“好,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有三颗弹壳,初步比对与杀害罗法官的子弹相符合。两件案子都没有可用的指纹。除了那三颗弹壳外,我们没有任何具体证据。两件案子也都没有强行侵入的迹象,由此可见被害人认识凶手和开门让凶手进入。这件案子里有一扇室内门的门锁被子弹打坏。打进蓝家的最后一通电话来自拱廊购物中心,用的就是那支打给罗法官的公用电话。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认为两件命案都不是席小姐做的。”
“怎么说?”诺南问。“我不懂。”
“她没有理由事先打电话来确定被害人在家、大门是开的或诸如此类的事。”寇子说。“她随时都可以自由进出罗家和蓝家。”
“没错。还有动机何在?”鲁提问。“那一点令我抓狂。罗法官命案里没有任何财物被拿走。席小姐可以分到他的一大笔遗产,但遗嘱还在验证中,短时间内不可能拿到钱。还有,就像你指出的,医生,她不缺钱。”
“那并不代表什么。”诺南说。“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别忘了那枚失踪的大钻戒,价值二十五万美元的大钻石会引起不少人注意。何况,有些人根本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