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坦白地说,诺艾尔,你永远也不应该将心寄托在这个强壮的暴徒身上。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至少,现在不应该。
她舔了一下嘴唇,尽痹普气中浮着一层令人压抑的水汽,她还是感觉到口干舌燥。“他刚才说什么?”
诺艾尔站住了。哦,不,这不可能。凯特纳和杰克答应找一个可靠的向导,那个向导不应该是面前这个邋里邋遢、举止粗野、半裸着身体的亡命徒。她吞咽了一下,注视着他将那些电脑设备装到那辆破旧不堪的军用吉普车上“你是山姆多诺文?”
“在肉体上是。”他回答着,没有意识到这个答案是多么贴切;他靠在吉普车上,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似乎具有穿透力。“你知道,助我一臂之力并不会要了你的命,即使你是哲学博士。”
他让她的头衔听起来似乎是某种传染病。“我正要帮忙。”她希望自己这句话不要说得这么生硬,在她的办公室中,那些体力活儿一直是她自己动手,但是她不想浪费时间来判断自己的话语是否得当。她快步走到那些行李旁边,抓住了一件最沉的行李的把手,将它向吉普车拖过去。
他将这件行李从她的手中接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抬到了吉普车上,似乎它是一件儿童玩具。“我说过帮忙,但你也不必扛这么.重的东西,如果你不小心出了意外,杰克会找我算账的。用用你的脑子,甜心,为我们两个人想一想。”
“我不是你的甜心。”她大声说,怒气染红了她的面颊,放弃舒适的现代生活跑到这穷乡僻壤住上十天,已经够糟糕的
没有必要感到难为情,因为我快要发疯了她再一次被她心底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这一次那个老男人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甜美,她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他黑色的眼睛中带着笑意。她迷惑地将目光转向那个年轻的男人。
“他在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老男人的身上时,那个暴徒走到她的那些行李前,举起了几件沉重的价格昂贵的电脑设备,似乎当它们是胶合板做成的。他没有向她看一眼,大步走到机库的另一边去了。
“将它们放下来!”
“悠着点,甜心。”他向着她喊了一声,却没有停下脚步“我的吉普车就停在那边。虽然它很旧,但是我认为它能将这些破烂拉走。”
了,更糟糕的是还要同这个妄自尊大、肌肉发达的白痴呆在一起,形影不离“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我也不需要”他的话刚开了一个头,那个老男人就打断了他。
“杰雷曼。”他向着多诺文点了一下头,然后一边指点着诺艾尔,一边向多诺文说着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
诺艾尔感到又热,又生气,没有情绪去嘲笑她听不懂的语言。“他说什么?”多诺文耸了耸肩,将一只沉重的箱子放到地上,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抽出来一条褪了色的印花手帕。
他用手帕擦了一下脖子后面的汗水。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但却像磁石一样吸引了诺艾尔的注意力。她禁不住注意到他的被阳光晒成了古铜色的胸膛是多么强健,他的牛仔裤紧贴在他肌肉发达的腿上,就像是他的第二层皮肤。哈洛德即使锻炼二十年也不会有他那样的体魄,她在心中思忖着,然后被这潜意识里的不忠诚吓了一跳。虽然她与哈洛德已经在几个月前结束了恋人关系,他仍然是她的好朋友。
破烂?甜心?
“听着,如果你碰一下那些设备,你会后悔的。它们属于舍菲尔德公司,一家具有实力的跨国公司,在几分钟之内,他们就会叫来国际刑警逮捕你。实际上,他们已经在岛上雇了一个当地人负责保安工作。”
“真的?”那个男人拖长了声音问。
“是的,他随时都会来的。”诺艾尔匆匆地追赶着他这对于穿着高跟鞋和紧身裙的她来说并不容易。她祈祷着那个负责保安工作的男人的名声能够像凯特纳的丈夫杰克,据他所说,他曾经是排忧解难的老手一样令人闻风丧胆。“他叫山姆多诺文,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
“我不仅仅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瑞沃尔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