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种深深的关怀。"斯波兰达喃喃道,点点头。"一种粘合,共同拥有欢乐和悲伤。一种礼物。"
"是的。所有这些,还多,多得多。而且希望得到另一个四十六年的幸福同同"
当弗劳利太太的声音软了下来,尔后消失在一个害怕和忧伤的哭腔上时,斯波兰达抓住女管家的手。"出什么差错了么,弗劳利太太?"她问,随之注意到这妇人的眼睛泪珠盈盈。
哎劳利太太用浆得笔挺的围裙一角轻敷双眼。"他会好的,我肯定,弗劳利先生会的。但是他已经大病几乎一个月了。医生说他患了心脏病,而且对此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会死?"
她黄色丝质衣装轻轻飘动,斯波兰达跟从这位女管家进入一间客房,那里两位女仆正在掸尘、擦家具。"你是如何爱上你丈夫的,弗劳利太太?你得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才能感受对他的如此爱慕呢?"
哎劳利太太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她心里知道公爵夫人想要去爱公爵。这个想法让女管家满心欢快。"我什么也没干,就落入了情网。它就这么发生了。"她停了一下,训诫了一位忘记了壁炉台上灰尘的年轻女仆。"我在我出生的村里认识了弗劳利,很快被他看好了。你不会看见过更美丽的微笑,当他第一次冲我这样微笑时,我被这礼物弄晕了。"
斯波兰达在想乔蒂安的微笑,想着看见它使她多么幸福。这幸福就是爱吗?
"弗劳利先生开始那样来劲地追求我,"弗劳利太太继续说,把床上的暗红床罩弄弄平。"噢,我们有多么惬意的时光啊。我们跳舞,我们野餐。我们手拉手遛弯,当我们不在一起时我就开始拼命想他。他有同样的感觉。这样我们明白我们走到一块儿来了。"
斯波兰达记起了她有多少次想念乔蒂安。甚至在她知道他是谁之前,在她没看见他出来之前她就已经在怀念他了。
哎劳利太太答不出来,不能让自己承认那种吓人的可能性。"我不能够失去他。"她小声说,"我就是不能失去他。"
"你不能停止希望。"斯波兰达轻柔地说道。"不能停止为他们健康复原而祈愿。中止祈愿,这是这世上最糟最坏的事。"
"你是正确的。"弗劳利太太赞同,"而我没有停止希望,祈愿,或祈祷。我必须有信心,弗劳利先生会复原的,对不对?是的,这就是我必须做的。"
斯波兰达笑了,在找到更多的知识之前,她花了十二个星期,深思细研弗劳利太太的解说。厄尔姆斯特德,是被这位喜欢追根究底、决心坚定的公爵夫人考问的第二位桦诗庄园的成员。但在这位男管家能够回答她的提问之前,她被迫等候,一直到他将睡在一只中式衣橱里的一头臭鼬捉住、放到外头去。
斯波兰达静观他弯下腰来,把动物放到门外,预备在他可能吓唬蒂里舍斯的时候出来干涉一下。
"弗劳利先生和我因此不久就结婚了,第二年我们有了个儿子,"这位女管家如数家珍,"跟着是个女儿、然后是两个儿子。我们的孩子现在都已长大成人,有了他们自己的家庭,而且现在我有十一个外孙、孙子去爱。为什么,爱就是我不住在供给我一个可爱的房间,可是我怎么能够离开我那可爱的弗劳利先生?"
"但是你对于弗劳利先生的爱是什么?"斯波兰达追问。"它的感觉像什么?当它来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同情之波向弗劳利太太袭来。可怜,可怜的斯波兰达,她想。这小女孩从不知道什么是爱。弗劳利太太强烈地希望,如果公爵夫人能够爱公爵,那么公爵阁下就能还之以爱。爱对于这位公爵来说不容易,因为他这个男人只知道这种情感的不幸的一面。
当然,希望公爵夫妇找到爱这一点儿也没错,而且弗劳利太太她圆滚滚的身体的每一丝一毫都希望如此。
"爱是对什么人的一种深深爱慕,小痹乖,"她温情地讲解。"它在你心中产生一种深深的关怀,对你爱的人的关怀。爱就是一同拥有笑声和眼泪,还有挣扎和着急,它把两个人团结在一起,度过好时光和坏时光。当你真的爱上什么人,这爱就比你有能力感觉的任何其它情感都强大,而且它支撑你面对愤怒、失望、悲伤,甚至恐惧。它是一种被珍惜和保存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