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说,我更不想因为你父亲的关系,让我失掉一个朋友。”岸郡抿一抿双唇,有着无限感慨。
阎擎裴痛恨自己竟对一向视他为亲兄弟般亲密的岸郡说出如此狠绝的话,他知道岸部绝无恶意,他只不过是为他设想,他明了岸郡对他的关切,不过是设法想减轻压在他双肩上的重担。
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约三言两语,便能化解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愧疚吗?
就算敖千袭不恨他,她能够原谅他父亲曾经对她所作过的一切吗?
岸郡见对方久久不语,自动接下话题“是因为敖千袭?”
擎裴挺直的背部明显地一僵。
他继绩说“她的回到台湾对你产生了莫大的冲击,对你的心更是一大考验,现在她却偏偏到“欧斯”来上班。以往你能够很轻易地便克制住自己对她的感情,因为她远在美国;但是如今地出现在你身边。你害怕了,害怕有一天你无法克制自己。是不是?”
“大律师,都被你给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呢?”擎裴一向炯然有神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黯淡无比“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整件事情,我有什么资格去面对她?是我害得她家破人亡,是我使得她从小就失去父母,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引起的,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建筑在她的痛苦上,你还能天真地告诉我,总有一天能够得到她的谅解,她会原谅阎家曾对她做过的一切?”他扯高嗓音。
岸郡真希望自己手中有一把铁锤,能够敲碎擎裴内心深处那份顽固的自责“该死的阎擎裴,害死敖千袭父母的人不是你,是你那浑帐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父亲,他不仅颠覆了敖千袭的生活,连你的日子也要弄得痛苦不堪。”
擎业自鼻间哼出一声,似自嘲亦似无奈“自古以来,不论是英雄豪杰、帝王将相都难将情关看透彻,更何况我这凡夫俗子呢!”
“所以古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女人是祸水,少惹为妙。一但惹上了,还真会要你的命呢!如果想长寿些,奉劝你离女人远一点。”岸郡带着些微的醉意说道。
“说得好。”擎裴用力一点头,深表赞同。
岸郡用余光扫视了一下擎裴“不过,你恐怕已经病入膏肓,无葯可医了。”他一面摇晃着头,一面说道。
擎裴回视他,无话可反驳,因为自己太清楚岸郡说的是事实。
“我不准你诅咒我父亲!”擎裴厉声地说。
“你还在维护他,难道他把你作弄得还不够凄惨吗?这些年来,你不断地在偿还他当年所犯下的罪孽,这么多年来你对敖千袭所作的一切已经够多了,毕竟并不是你的错。”岸郡早已按耐不住朝擎裴咆哮起来。
擎裴却反倒无比沉着地说“俗话道父债子还。”
“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岸郡简直快气炸了,真不知该说擎裴这是愚孝,还是愚笨。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损毁我父亲的话,即使是你,我也一样翻脸不认人。”擎裴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岸郡朝擎裴投去一个纳闷的眼神。
岸郡当然也清楚擎裴这些天来反常的情绪跟某个人大有关联,经过这么多年后,擎裴依然无法忘情于她吗?
一个人到底可以为一份感情执着多久?十年?二十年?
而敖千袭又到底有何魅力?可以叫擎裴为她执着这么多年?
看到这般沮丧,而且几乎心神不宁的阎擎裴,便足以叫他对“爱情”这两个字为之怯步,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