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儿
有一天她会结婚,或者她一辈子不会结婚。她并不要抓住一个男人,她只要爱,她爱过,那就行了,她是幸福的,在我眼中,她是幸福的,她比那些专门翻丈夫信件、翻丈夫抽屉的女子幸福,只是她不自觉。
我想见她,坐下来与她谈话,我们可以谈很多其他的事情,不止是关于感情,只是关于一本图画书也可以。我是这么的像她,她也这样的像我,我不会忘记她。
我摇头“不,我不要。我要独自住,我要自由,如果我不要自由,我宁可回香港,或是回台北。”
我情愿与米雪儿住。
我只是与全世界的人作对。
半年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冻死,我会在复活节过海峡去,总得有人过去吧?
我会一条条街的走,一个个门牌找,然后端一张椅子,坐在门口,那间银器店,等米雪儿回来,看到她,我会伸出我的右手,说:“嗨,我是靖的姐姐。”
我是涸祈容的。
我寂寞。他有一双温暖的熟。一天又一天,我把他的坏处尽挑出来,好好的批评。
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了米雪儿,我会说:忘记他,谁没有温暖的手?除非那个男人是私人,否则总有温暖的手。
但是他令我快乐过那么久。他说:想个法子吧,去办好你的证件,我会很感激你。
让然后来他是否认了。
我又改变了主意,我不打算撒谎了,我只会说:“是我自己要来看你的,不是他叫我来的。”
我见过这么多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住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三年,上中下的捞女都认识,打着各式各样旗号的妓女,我毕竟是厌了,我要见米雪儿,至少见一个纯情的女子,不为什么,只是为了爱,付出了,没有企图要回来。
她已经得着了,我喜欢她。
我看到她买给靖的图画书:“美女与野兽”我也有一本,西西送的。我想见一些有文化的女孩子,脑袋里装东西的,有思想的。
我看到太多企图“从良”、死命抓住一个男人的女人,他们都使我觉得女人的可悲,我为她们难过,但是米雪儿是自由的。
这种人。
我笑着对弟弟说:“我老是记得一些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像米雪儿。”
弟弟笑说:“我会找给你一个好的男孩子。原子物理博士?慢慢来,你必须做好你的功课。读一个学士,正式拿一张文凭,不要抽烟,不要赖在床上,不要颓丧,不要记住米雪儿,都是与你无关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我说:“我要一个开林宝基尼的男孩子,卅二岁,随便什么博士,穿巴利皮鞋,衣服笔挺,美丽的卷发,五尺十寸高,有天使一样的笑容,每天送我去上学,如果找不到这种男朋友,我干脆不要男朋友,我再也不要跟担心几百块港币的男人泡在一起了。至于那张邮票三十辩士的卡片,撕了也算了,懂什么,这种人。”
弟弟说:“我不会放尼去住宿舍,我们租一间屋子,有三间房间,你,我,秀琼,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