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子
她?照说她应该冷冷一笑,自行而过,甚至头也不抬,直行直过才是,怎么会这么好心?
她说:“反正你们这种老布牛仔裤,有没有泥巴也看不出来。”
女同学见到这样,便散开。
“这也是学校生活的一部份,不是说凡事必要参予,但是你会觉得有趣这样吧,我做主席,你做副主席好了。”
“不大公平?”她表情如遇救星,但言语没有太大的侈求。
“放心。琐碎的事有我,订场地、买奖状、请嘉宾全包在我身上,好了吧。”
“听你说起来,倒很乐观。”她笑一笑“我不是嫌烦,而是年纪大了,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不要再推好不好?”我几乎在恳求。
“说得太难听,你们这班小表懂什么,但思想比谁都肮脏,我哪存非份之想,不过想多认识一个朋友而已。”
“是吗,言不由衷。”妹妹仰仰头。
我手上的纸杯咖啡忽然变得又苦又涩。
我第一次有那种想得到一样东西又得不到之苦,幸亏不严着。得到她?有什么可能?不过不甘心被她冷淡而已。这两年在大学也已经破女同学宠坏,一出声一开口,十多个漂后小妞唯命是从,只有尹白是免疫的一个,所以不快意。
这种感觉要改过来才是。
她不置可否。
她似乎对群体生活一点兴趣也没有,来读书是真的来读书,其他一切都不理。
听说功课是一流的,据她同班同学说,永远是全班之冠,但是她有她的“成年人”生活,不与我们混。
一日下毛毛雨,地下泥泞湿滑,我走下山坡时因者杜鹃花开得实在灿烂,贪眼,踩到一颗石卵,滑跌在地上,栽了一个大筋斗,女同学看了捧腹大笑,我挣扎着起身,一旁伸过来一只仁义同情之手。
我一抬头看,竟是尹白,太意外了。
果然,一肯检讨,态度便自然得多。
尹白也发觉了这个转变,在走廊什么地方见到我,也肯与我略略交谈数句,明年我与她要同时组织一个运动会,自有许多细节要商量。
她老想推掉主席的位子,但同学们则希望她参予,她很苦恼。她说:“我以为读书就是读书,哪里有这么复杂的事。”
我笑“即使做和尚,也得管行政上的事呀,哪有光念经就了事的。”
“太烦了。”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