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首曲Ⅱ
除了他,还会有谁?
对了,除了他,不再有谁
命是他捡回来的,她能爱的,也只有他。
缠绵在他的怀抱内,她淌下了安乐的热泪
灰白的旧石、苍茫的山峦、清而高的天、海浪彻夜不停拍打。她跑过一个又一个山头,累了之后就躺在草地上,仰视天上多变的白云。云飘动得很快,时而放射性地四散,时如丝般轻柔。有一回,云的末端被拉得很长很长,如仙女刚晃动过魔术棒一样
那里的风再刚烈再凶猛,她的心仍然日夜热暖。故乡的山崖与海浪、老石与绿草,都是爱。
eileen的双眼,在她的手心内温热起来。
陶雄以为她的眼睛痛疼,他伸手挪下她掩脸的手,细细检视她的眼睛。
就在这四目交投的瞬间,eileen落下了泪。
那时候,陶雄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高大黑实健硕,梳一个清爽的平头装。陶雄的父亲是早年来美筑铁路的中国工人,后来落地生根。虽然陶雄在美国出生,但只懂得皮毛的英语,他在码头当苦力,最爱到赌档搏杀。
陶雄长得好看,他的眼睛圆大有神,鼻子高而横,嘴巴很阔。eileen看着他,觉得他像古罗马神话中的战士,于是,她就开口告诉他。陶雄大概是听不明白的,他只顾摸着自己的头顶傻呼呼地笑。
thesadfate(2)
无人介意这个洋妞住在华人妓院的地牢,任谁看着她也觉得很有趣。男人前来光顾的,更加垂涎三尺,这种时候,陶雄就发挥他的英雄本色,勇猛地站在eileen
的跟前,粗豪地伸手推开色迷迷的男人。
她轻轻说了一句:“以后,你就化作我的爱尔兰好吗?”
陶雄无理由听得懂。但他感应了些什么,以致满心激动。他紧紧拥她入怀,强而有力地,企图令落泪的女孩子心不再痛。
而自此,陶雄就把eileen视为他的拥有物。他觉得怀中这个女人的悲与喜,都与他相连。
有一晚,他为她带来一块玉,告诉她:“娶你为妻,总得有点表示。”他是一贯地笑得傻气。
eileen不明白这块玉代表的严重性,但她知道这是一件贵重的心意。然后,陶雄就开始吻她,她也没有反抗,甚至伸出臂弯围住他的脖子。她也已渴望了很久很久,某些时候,她甚至渴望他至辗转难眠
陶雄这种举动,eileen当然满心欢快。有一回,陶雄甚至与一个无赖打起来,为的是那个男人盯着eileen太久。陶雄威武地处置完无赖之后,就步回她的跟前,她看着他移近前来的身形,忽然娇羞得垂下小脸。当抬起带着胆怯的绿眼珠时,她就看见陶雄以爱怜和柔情的双眼注视着她。
她的心狂跳,连忙溜开眼珠,避而不见。
只是这么一剎那,空间就像返回爱尔兰的山崖上,草绿得像油扫的画;风卷着白云,如仙女的舞衣;海浪激情地拍打崖岸,感情澎湃如同苦情的诗
是不是不该离开那响彻音韵又美如诗的故乡?一个决定的结果是家破人亡阴阳相隔。世上最美的梦想早已在颠簸的巨浪中淹没消散,所有回忆都被蒙上死亡的灰与血染的红
eileen以双手掩脸。陶雄的眼神让她忆起了一生最美好的片段。为什么感触万千都涌上来了?她害怕她的心盛载不了。她的双手,把小脸掩得好紧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