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终于延到近七时半,我们才出门。坐上汽车去后,松年只催司机:“快,快!”
之外就不发一言。
我知道他在闹脾气,管他呢,才不过迟几分钟的样子。
如果不是又碰上车塞的话,根本早就到了君度酒店。
丁松年是准时七点就回家来,不消十分钟,便换好了他那套礼服,不住地催促我快点成行。
他不耐烦地说:“曼,你有整天的时间,为什么不早早预备好。我最怕迟到的。”
“有什么打紧呢,”我边描眼线,边说:“反正餐舞会前有大半小时的酒会,谁到早到迟有什么相干?”
“我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趁酒会之便,我能跟好些商界朋友乘机商量要事。”
“又会在那种场合商量要紧事的呢?真稀奇!”
这晚听丁松年的秘书说,我们要坐主家席,主客是财政司,当然还有其他贵宾,那就用心点,把一张本来已皎好的脸,装扮得更神采飞扬一点好了。
丁松年不喜欢我化妆,他曾经对我说:“曼,你若不涂脂扑粉,更显清雅。”
丁松年还说:“你别穿得过分标奇立异,不配你的身分与年纪。”
“什么?”我怪叫:“我什么年纪了?足龄还不到三十岁。”
第3节
“你快一点成不成?”
“别催,别催,要这样催命符似的,我更乱了手脚。”
的确,我的眼线画得歪了一点点,很不符理想,一下子,连我都无端端火了起来,嚷:“要这样心急的话,你别管我,自己成行。”
“曼!”丁松年无奈地喊了一声。
“既是非我不行的,就别造声。”
男人就是那副歪心理。不愿意妻子在人前花枝招展,妩媚生姿。最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穿得肉感,白让别些男人色迷迷地虎视眈眈,老觉得吃亏与肉刺。
我才不管。
谁不趁有青春、有热情时,表露无遗,尽情发挥,就是坐失良机。
女人要长得漂亮的目的,也无非为人欣赏。嫁了不等于自动放弃吸引异性的权利。
常言有道:“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我事必要站在人前去时光芒四射,才更能保得住丈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