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相信那冯日堂在听了张华的报告,一定会从牙缝里透出恨意来,心上连连以几句口里说不出来的粗言秽语来骂我这位盛气凌人的主席太太。
我才不怕,偏要看他拿什么道理向我解释,以什么理由去坚持。
冯日堂站到我面前来时的神色还是自若的,不愧是大将之材。
他开门见山就跟我讨论这宗人事案件。
“丁太太,公司的人事调动有一定的法则,也有固定的预算,我们不能不遵守,尤其是在上位的人,如果立了个不良榜样的话,恐怕以后会号令不行。”
“公司不希望增加冗员,尤其是下层功夫者,更不可以养成互相依赖的风气,必须真正有需要才雇用员工,以便各施各职,各就各位。”
“我不相信丁氏企业员工近二千,会有安插不下一个半个人手的困难,是故意与我为难才真?”我平一平气再说:“不是说越低级的文员跑腿越难雇用得到,求才若渴之际,如此的令关心你们人手的人失望,真不知安着什么心?”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对方辞穷。
张华木然地站在我面前,很有种进退两难之势。
无可否认,气氛是僵住的。
我差不多是气得发抖。
对方的说话,无疑是指我在树立不良榜样。
战云已启,也不是临阵退缩的时候了。
迫虎跳墙,誓要破釜沉舟的话,我只能开仗,说:“请冯日堂董事来商议好不好?”
张华当然恨不得一叠连声地说好,难得找到了这个下台的阶梯,急步走去找冯日堂,把个热辣辣的滚球交到他手上去,自己变得置身事外。
作为大机构内的中层行政人员,最是为难。这点我倒是明白的。
上层有公司政治斗争,必把他们做磨心,迫他们表态,下层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得周转调停,以能安抚下属,交代上司。
这无日无之的公司斗争,有可能使人疲累至难以形容。不似我,偶然在丈夫的势力范围内耍两手,不过显显威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