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谁?
是松年吗?我在心底里叫喊。
“曼!曼!”
我疲倦至极,仍竭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那叫喊我的人是不是朝思暮想,失而复得的丈夫?
“什么?曼明,究竟什么事?千万别干傻事?千万不要!”
我的心机还是能活动的,对方那急躁、紧张、怜惜的语调,抚慰着我受创的情绪,如果说这番话的人是丁松年,我会很安慰、很开心,果如是,就算死也值得了。
“曼明,曼明”对方狂喊。
“告诉松年请他爱我。”
之后,我放下了电话,觉得很累、很累、很累。
有一点点的舍不得,更多的是不甘与不忿。
不,最低限度要清清楚楚的去对丁松年讲一声:是他害死我、迫死我的。
对,我没有写遗书,来不及把我的心迹宣诸于笔墨,非要留个口讯不可。
然,我不知这丁松年在那里。
好笑不好笑,一个仰葯自杀接近弥留的妻子,不知道丈夫宿于何处?太悲哀、太该死了。
眼睛一盖上了,就再睁不开来了。
竟有一种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小时候坐滑板,从高处,一直的向下滑落,掉进一个无底深渊里。直至突然的有人猛地把我一捞,把我从极度的迷惘中叫醒过来。
“曼!曼!”
那么熟悉的声音。
我挣扎着,抬起那只已然是软弱无力的手,抓起电话,摇傍仇佩芬。
电话响了像半个世纪,终于对方传来声音时,我竟张着咀,不知如何,说不出声音来。
很辛苦很辛苦才吐出了两个字:“佩芬!”
“喂,喂,谁?你是曼明吗?”
“我吃了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