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坐起身来,徽微紧张,答应着:“我就是许曼明,请问你是谁?”
我的心卜卜乱跳,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会不会是秦雨?
她喜欢丁柏年,丁柏年并不喜欢她。他另有心上人,若让秦雨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她会得在忍无可忍之下,摇电话向她大兴问罪之师。
要食言、要悔约者,请便。
我乐于以我的损失去落实他们的背信弃义,这包括了丁松年、张叔,甚至那原本要租铺位给我的沙田火炭业主钱伯在内。
对比之下,我认为自己的损失并不比他们大。
职业是否使女人的温柔、妩媚以至娇弱都一扫而空了,剩下来的都仿似无情、固执与强硬。
经历过沧桑苦楚的女人,再度站起来时,已经不再像女人了。
照目前的情势看,是后者的成份昭彰,无容置疑了。
生意上生了意外,不论是环境忽尔恶劣,抑或遇人不淑,总要多用钱去寻求解决方法。这个如果是必要用定的话,可不必用在不义之徒身上,去成全他们的小动作。
我是的确出高了价钱才临急临忙把另一个合适的人,挖角到手,以填补空缺的。
然,不要紧。
蚀了钱,还要泄尽气,是双重的委屈,我以后也不会干。
我轻叹。
这些天来,躺到床上去,往往已是凌晨,只能有五小时左右的休息,又得再爬起身来,回到办公室工作。
头才沾在枕上,床头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谁?谁会在这个时刻给自己电话。
我抓起了听筒来,对方是把女声,沙哑而微带哭音,说要找许曼明。
凡事一理通,百理明。
对于处事待人,行藏举止,思想言行,都是一套理论,一个模式。
丁松年是变了心,我,许曼明是心变了。
前者只不过是限于对一个人、一宗事之喜爱转移。后者呢,是整个人生的走向改动。
我意志异常坚定地对我的律师,说:“无论如何,多谢你的提点与关心。在我可以支持应付的情势下,我无谓再领任何人的情,回报起来,更觉吃力。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