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柏年,你要到美国去?”
“是的。”
“丁家这么急于要开拓彼邦的业务吗?”
我知道家翁在美国东西两岸都拥有极多地皮,其中有一幅,根本是雄霸一个山头,面积庞大到足以兴建一个小小城镇。然,松年与柏年都不打算在这十年开展,老早把地皮都拨入丁氏家族永久基金内,由着第三代去继承,至于说美国开拓食品罐头业生意,更非正办。丁氏产品的发行网,早已遍及全球,各地的总代理一直营运得相当畅顺,若说设厂加强生产,目的地应是国内而非国外,绝对没有理由倒行逆施。我这一问其实只不过是开场白而已。
丁柏年,说到底是一个在我极度苦难时搀扶过我的兄弟。
如果再往远处想,他是个把我暗藏在心底经年的人。这一份情意,是几许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我纵无感谢,也该欢快。
想着想着,竟发觉不能就这样让柏年远去。
我终于鼓起勇气摇电话给丁柏年:“有空出来见个面吗?”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说:“我这就开车来接你。”
我木然,心上真的七上八下,不安至极。
问题怕不会出自丁松年身上,而是关系于我。
有这么严重吗?
第47节
这些日子来,我在拼命的逃避,我不要正视丁柏年的感情,甚至是丁松年的。我不要去碰触他们,惹他们。
车子一直风驰电掣,把我自市区一直载到极南区的大浪湾来。
很好,所有的言情故事都需要一个配合剧情的美丽画面。
我们漫步在沙滩上,静听着海水涌上来,退下去的响声。
如果彼此是初恋情侣,真是太可爱了。
我开口问。
我需要宁静,我需要麻木,我需要活得像个机械人。
因为我怕被伤害。
那一段茫茫然,为全世界人抛弃,自最繁华的高峰骤然摔个粉碎的遭遇,其实已深陷于心,没齿难忘。
然,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岂是个愿意逃避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