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辞
花凋扬起的拳僵在半空,微眯双眼,若有所思。
北辰之助径自说:“三拳是我欠你母亲的债,也是累你的代价。不过,你仍要跟我回扶桑,大名还在等少主回江户,继承大业。”
花凋一阵冷笑,毅然道:“你的少主不是我,花凋只是老娘的儿子,只是市井出身的捕头,和扶桑大名毫不相干!”
北辰之助兀地断喝:“够了!花凋君不必勉强夫人,她不齿开口,那就由我这个负罪之人来诉说。”双拳一握“二十多年前,夫人还是边城的官宦小姐,奉中土的皇帝之命,花家成为大使进驻扶桑。由于意外,官船上的人落海身亡,只有夫人在几个丫环的拼死保护下幸免于难。鄙人身为大名(注:扶桑战国时的军阀总称,掌握幕府实权。)家臣,前往附近一代水域接人,终于在流寇寨门不远处,找到险些遭擒的夫人”
花夫人冷然道:“怎么不说下去?大丈夫敢作敢当!”
北辰之助青筋凸显“我那段日子与夫人有了感情。”
沉默,四下静寂,除了丛中蟾蜍和树上的蝉鸣叫,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及剧烈的心跳交织成一片。
最终,花凋第一个打破僵局,一针见血地道:“我只问,你是不是我爹?”
花夫人和北辰之助一怔。
花凋眼角透出一抹怒意之色,其间浸染几重血丝“事到如今,仍不道破缘由?为这一场私人争执,已死几命?”
血,之前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同时席上心头。
北辰之助一闭目“虎彻刀下非死即伤,不见血,不还鞘。那些死了的人,都是不甘被辱宁以亡魂来护名节,鄙人敬服。”
“放屁!”花凋口出恶言“你远道而来为争虚名,无端挑起是非,还妄想用‘名刀噬血’文过饰非?”炯炯黑眸瞅一眼母亲“其实,你们从我受伤那天就已见过,否则,他绝对会因寻不到那唱歌的女子而重回旧地。但是,当日并没再见北辰之助返还老娘,我一直在等,你不说,我不想问,如今,你觉得还有瞒下去的必要?”
北辰之助未看花夫人,只盯着花凋那熟悉又陌生的年轻面孔,眼神复杂“你父是扶桑大名。”
音未落,花凋的拳已如劲风落在他的面、胸、腹上。每一拳都夹杂着一个暴怒的狂吼声“听好,三拳打你负心愚心无心”
北辰之助眼角余光扫过悲愤的花夫人,一走神,三拳一次都没能闪过!
看到他嘴角的血沫,花夫人阻拦的手在伸出的刹那又迅速收回。负她,是他应得的报应,即使他并非儿子所想的那种“无”心男人毕竟,造成的实事永远无法改变。
北辰之助一抹血,诚挚道:“你、你很好,功夫也扎实。”
花夫人美艳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
儿子,她竟忘记了儿子何许人也六扇门闻名遐尔的神捕,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岂是常人所能欲盖弥彰?
花凋低低叹息:“娘,你还怕我有什么不能接受?”指尖一点北辰之助“他,可是当年伤你之心、负你之人?”
花夫人惨然一笑,发丝摇曳,身躯颤栗,却是不语。
面对近乎肯定的质疑,她有什么可说?自己看人不清,遇人不淑,拖累儿子从小在泥泞中滚打,忍受世人白眼、强势欺压,从没享过一天福,归根结底,都是她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