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辞
她的消失让花凋和北辰之助同时松口气。
花凋迎风而立,衣袂翻卷,目光坦然“如果,没有上一代恩怨,没有你与我娘之间的纠葛,你的刀,我服。”
北辰之助点点头“有还你此话,足够了!但和你娘的过去,我遗憾却不认为错!你大了,该明白男人和女人的最大差别。”
花凋不答反问:“娘,你希望看到他受那个‘大名’重罚?”他身为名捕,熟知四境所司教条。扶桑名义上皇帝最大,实权则被抓在地方各大名手中。而且,大名麾下的家臣身手一流,世代效命宗主,不容异念。若有叛者,不等大名惩戒,亲族弟兄及同门也会将他乱刀斩杀。
花夫人沉默,片刻后说:“儿子,你怪我瞒你多年吗?”
花凋洒脱地一耸肩“怪?怪你当年为保我沦为遭人唾弃殴打的乞丐?还是怪你为给我这条命险些难产?又或者,怪你二十余载对我的舐犊之情?孩儿迂莽,此生平贱,从未想过高官显贵,办案涉险又令你挂念儿不孝,非母不慈!”
北辰之助见他们母子如此,朗声道:“夫人,英雄出少年,花凋君不见得会败。你可曾想过,死伤的人是我?”
男人的较量,女人无法涉足。
花夫人踉跄几步挡在儿子前“北辰之助,莫要欺人太甚!当年是我傻,听了你的难言之隐嫁给大名,下场呢?花凋被大名的女人们诬成流寇玷污而怀的孽种,如不是我扮成叫花子混入难民,早被浸于海中惨死!”她撕心裂肺地大吼“你更狠!二十多年的光阴,大名身边侄甥争权,你又想起我们母子?是不是我死在面前,你才罢休?”
北辰之助抽刀,亮刀,一气呵成“你,我已负,大名之托不可再负。一为人臣,终生不叛,一刀流的弟子从无逆徒,从无自我,若花凋成为下任大名,叫我死,北辰之助绝无二话。况且,即便我死,大名会再派他人来寻!我,可以给少主一个机会,若他打败虎彻刀,北辰之助绝不纠缠,大名责怪,我自承担。”
花凋定定地瞅着他,沉吟片刻,竟说:“行!”
花夫人不以为然,斥道:“你疯了?他的刀你不是没领教过!”
花凋不为所动,在她耳边低道:“老娘,有个人一直令我不放心,你帮我看着。”
花夫人怎会不明白?于是深吸一口气,倔强道:“好,这样好得很啊。视死如归方为男儿本色,你跟他得赢输,我不干预!”走两步,不禁一回头“你还没说,她在哪里?”
花凋稍稍一怔,忙低头耳语。
花夫人一蹙眉,叹道:“好复杂。”
花凋别有深意地说:“正是,别人也难找啊。”
花夫人一拍他的面颊,啐道:“坏小子,你自己小心着点吧!”说着,一拎裙袍转身离开。
“嗯?”
花凋亲呢地一抱母亲的肩“她很重要,抓住不易,老娘要看好啊。”
灵光一闪,花夫人揣测:“她?”
他想起那个厉害的小女子,不禁一勾唇“她为孩儿吃苦,孩儿万难相负。”
花夫人欣慰地颔首,之余难免担心“你有把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