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
竹林深处的地上,长满矮平的野草,没有明确的路,光线很昏暗。树叶阵阵晃动,不是“沙沙”的声音,却是一种骤然的喧哗,一阵而来,又随即寂静。四周有雀鸟的叫唤,还有变了调的风声。
他们有时会拿着手制弹枪瞄准鸟儿打下来。那是一种“y”字形的树杈子,两边绑着皮筋,然后在中间放上一颗小石子,就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瞄准树上的麻雀,一放手,肥大的鸟儿就摔在树下!
有一次,一对翠鸟停在树上,他弹枪一出,一只翠鸟被生生打落,跌在树根下扑腾挣扎。另一只翠鸟“呼”地飞走了,半晌,又盘旋而回,停在较远的枝头凄厉尖叫。他连忙挥手叫同学退后数丈。那只翠鸟果然飞了下来,停在伤鸟身边不停地跳着叫着,久久不愿离去。
不过,在坚定的同时,她仍然是不试曝制地回想着他曾经的温柔和绝情无论怎么样,今天以后,她是不可能有太平日子过了。
回到家里,爸爸和哥哥外出应酬。家里只有三个女人吃晚饭。卓盈一边拨着米饭一边听着妈妈和朱姨在饭桌上说谁家的媳妇生了孙子,谁家的女儿嫁个好男人
耳边语声不断,卓盈的心却早已飘到了九龙公园门前那二十来级的石阶上了
她扭头望了望大厅正面的落地玻璃窗天色渐渐阴沉灰暗,风似乎在刹那间强烈起来。园子里的桂花树摇晃不定,一派凄凉冷寂。
刚刚,天气预告宣布今晚寒流袭港,气温只有七度左右。宁聪会不会真的等在公园门口,与她不见不散?
“约在九龙公园大门吧。”那儿离公司足有十五分钟车程,应该安全了。
“好好好!”宁聪连声应着,又急急地问“什么时间?”
卓盈一咬嘴唇“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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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今晚六点吧”
清晨七点,她猛然惊醒,条件反射地抓向放在枕边的手机开机。短信息果然排山倒海般涌至,皆是“你在哪里”、“你没事”、“我等了你很久”、“我很担心你的安全”之类的内容。
卓盈微微地觉得安慰,心情亦喜亦悲,又带点激昂和恍惚。临出门前,她回了信息:你应该知道,我永远不想再见你。然后立即关了手机。半晌,她又觉得自己刚才讲得太绝情了,不禁有些后悔,坐在床沿愣了好一阵子,方恍恍惚惚地梳洗穿衣,上班去了。
南方二月的早晨仍然清冷,卓盈套上棉衣,包着围巾走出家门。空气真的很好只有在这样清冷的早晨,混浊的城市空气才会有些澄清,像乡村的傍晚的气味一样。
六年前,她和宁聪经常窝在半旧的面包车里,绕去飞凤山脚下的凤尾竹林旁边停下车子,然后搂抱亲吻,窃窃私语。
半开的窗吹来晚风,面上是清凉的感觉,风里有些竹子的清香,弹在人的脸上,柔美而亲昵。宁聪说过,那一大片的竹林,村民很少到达,那里便成了小男孩的玩乐天地,藏着他最快乐的童年。
“太好了!我们不见不散!”宁聪兴奋得声音都变了。
卓盈慢慢合上手机,默然倚向电梯墙壁,脑子不试曝制地回想着宁聪刚才的说话当日的一切都是珠姐在说谎?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会写出那封残忍的信?当她颜面全失地逃离白沙村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挨到五点三十分,该下班了。卓盈呆呆地收拾着台面,心想,要是她肯赴会的话,现在赶到九龙公园正合适。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垮着肩头跌坐在椅子上,右手掏出手机,关闭。
爽约几次,他自然会知难而退这是林赐教她应付宁聪的方法。他会不会等、怎么去等是他的事。此生此世,她是绝对不会再想见白沙村里任何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