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错,可是我的过去”峻猛的舌头彷佛打结了似的,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他得到的信任越多,他心里的恐惧就越甚,他很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可是又担心过于年轻单纯的她是否能接受有如此复杂经历的他?
他怕伤害她,更怕失去她,这种惧怕的心理使得他难以坦诚地开口直言。
而他的迟疑,却被雁翎理解成他是在为过去落拓失意的流浪生活感到羞愧,于是安慰他道:“你不想说的事就不要说,你的过去我不会介意的,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和今后的你,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离开你的。”
峻猛握着她交叉在他下巴处的双手,小心地问:“你嫁给我了,对不对?”
“当然,我嫁给你了。”依然是懒懒的回答。
“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不会,昨天铁大叔不是已经宣布我们的心相属,命相连了吗?”
峻猛轻轻点头,又状似无意地问:“你很注重名分吗?”
见他沉默,雁翎以为那是他的难言之隐,于是不在意地说:“没关系,以后有我照顾你,你就不用在腊月里下冰河了。”
她的安慰听在峻猛的耳里虽然像极了童言稚语,但他仍感动地轻拍她的面颊,低声说:“谢谢你肯照顾我。”
当他看到雁翎在被下蠕动时,奇怪地问:“你在干嘛?”
“穿衣服。”雁翎调皮地眨眨眼,笑着说:“以前炕凉了,我都是这么在被子里穿好衣服再出来烧炕。”
“是吗?”想到她孤独寂寞的过去,峻猛心疼地坐在炕沿对她说:“以后不用了,你只要喊,就有人为你烧炕点火。”
“那当然,名分是所有清白女子最注重的东西。”雁翎随口应着,可立即又警觉地问:“你干嘛问?”
此刻她的身子僵硬,靠在峻猛背上的头也抬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峻猛安抚她,她强烈的反应令他的不安更甚。
听他这么说,雁翎放松了。
“是啊,也难怪你会问。你跟我认识不过才几天,居然就成亲了,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她说着放开了峻猛,从炕上下来,一边穿鞋一边说。“好在我们的身世都很简单,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说是不是?”
雁翎以为他说的“人”是指他自己,于是钻出被子从后面抱着他的肩,感激地说:“谢谢你。以后这个家就是我们两人的家,我们要相亲相爱,共度白头。”
她对家的渴望和对他全然的信任再次令峻猛感动,也感到忧虑。
他觉得自己瞒着她的事实在太多,可是现在好像又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
“雁儿”他犹豫不决地喊她。
“嗯?”炕开始暖和了,趴在他背上的雁翎舒服得不想动,只是懒懒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