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以为,你想和我一直对抗下去。”伸手,触上她乌黑长发,滑顺的发丝是他手指最爱的溜冰场。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温情,熟悉的指尖带他们回到熟悉的过去,不约而同的叹息,抹去半年的间隔距离,他坐到病床上,将她的头压到自己肩膀,长长的手环住她,仰头,虽没有星辰夜空,他们已准备好谈心。
“我没和谁对抗,我只是认真做自己。”口气转为柔和,她哪里有本钱“一直对抗下去”时间有限,她何尝不明白。
真是他啊!是她想过千千万万次,却又否定对他思念的男子。手发抖,推开他的相助,她企图用镇静来掩饰。
“你打算继续赌气?”他叹气,很轻很轻,几乎难以分辨。
她不语,低头,眨眼,眨出两颗泪水。
“真要这样才行?”退两步,她的纤弱教他不忍心。
挥去泪,她把头别开。
同时,他对自己不确定了。
然后五年的联系,让他不知不觉走入爱情,再回首,难堪心痛。
她对“永远”的希冀,教他心疼怜惜;她主动切断两人关系,成全他和小悦,更让他忧心焦虑。他是心硬残酷的刽子手,不眨眼,砍去爱情。
缓缓清醒,柳眉微蹙,痛的感觉从胃部往上窜升。小悯手扶病床边栏杆,企图坐起身,她痛恨无助感觉。
“还痛吗?”无忌声音响起,她愣了一下,苦笑,不转头。
“你确定一辈子都不同我说话了?”
一辈子?那是多么长久的试炼?熬不过,她肯定熬不过的,短短半年,她已是行尸走肉,她已品尝不出活着的感觉,她不想要一辈子啊!
她的骄傲节节败退,败给她不能公开的爱情。转头,她凝睇他。
“小悯”
“我以为,你想和我划分区域。”终于,话出口,骄傲的女人企图掩饰委屈,可惜,没成功。
假的,连听觉都来欺负自己,生病真的是让人无能为力。
“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他的口气里有浅浅埋怨。
还来?摇头,赵悯想把自己的耳朵摇清醒。
无忌从窗边走近,伸手,助她一臂。
多么真实的触感,赵悯猛地回头,他的轮廓在眼前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