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排一天休假,柳沁雅提前二十分钟到达与沈博洋约好的餐厅。
她做事一向果决,既然选择了,她希望远战速决。提前到的原因,只想多点时间让自己做好准备。
她起身告别,要他保重身体,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
从父亲那里回到住处,柳沁雅恍神地倒了杯红酒,让身体陷入柔软的布沙发中,不断回想父亲疲累的神情,在她临走前,语重心长地说:“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二十多年的生疏,很难一下子拉近距离,她曾渴望过亲情,也曾经在阿姨口不择言地辱骂她及她的母亲时,期待能从父亲眼中看到一点不舍或是心疼。
得到的,却是逃避与沉默。
她不恨什么,恨不能让生活变得好过,她只是平静地等待自己长大,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不再是一只仰赖他人施舍的雏鸟。
“爸,你说话啊!如果身体不舒服,公司的事,让哥哥先帮忙处理,你应该找个时间到医院彻底检查,别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柳沁雅提到“公司”两个字,拉回了柳全统的理智,他心虚地痹篇女儿急切的眼神,垮着肩膀摇头说:“没有用的,来不及了。”
听见父亲的回答,她的心彷佛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整个人怔住。这就是他突然跟她联络的原因吗?
柳沁雅起身坐到父亲身旁,无措地想表达些什么,却发现这个时候!她竟说不出任何安慰、贴心的话。
柳全统挤出微笑,拍拍女儿的手背。“做父亲的人都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儿女有个美满的家庭、幸福的归宿。不经意间,你都长这幺大了,我却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好好照顾你”“爸”他的强颜欢笑让她的心更显沉重。
她的心已经封闭太久,多年疏离的关系让她无从学会表达情感,甚至在得到父亲突来的关怀时,产生排拒心理。
她可以做到答应父亲的事,找个人来照顾自己,让他安心,讽刺的是,她却无法涌出更多的悲伤。
也许是潜意识里警戒着自己;一旦释放出这些情绪,她的坚强与平静,都将瞬间瓦解。
思索片刻,起身拉开玄关的小抽屉,抽出沈博洋的名片,拨打上面的行动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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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你了。答应我,积极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至少,试着和博洋交往看看,你们绝对是很合适的一对,爸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
柳沁雅第一次在父亲面前乖巧地点头,如果,这是父亲最后的心愿她如何能残忍地拒绝?
“好沁雅乖。”老人眼中闪过喜悦。“博洋这个孩子事业心重,对感情可能被动了点,不过,现在这个社会也不是非得由男人主动,你一直很独立,对爱情也该如此,别错过这段好姻缘。”
她苦笑。是不是好姻缘她不能确定,从念书到出社会,她从来不懂何谓“心动的感觉”如果她的心性原是如此凉薄,只是找个能让父亲安心的交往对象,是谁!似乎也都不那么重要了。
谈完要事后,父女俩陷入尴尬的气氛中,他随口问起她的近况却更显示出他身为父亲的失职,柳沁雅也无心回应,话题很快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