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刚才阿嬷叫你大只仔,是什么意思?”她仰头问他。
“大只仔意思就是高大威猛,期许我长大后,让所有女人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他得意地说明。
“是这样吗?”她怀疑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胡扯。其实是因为沈博洋的爸爸排行老大,他是长孙“大只仔”就是一群小兔崽子里最大的那只。
“咦?到了吗?”见车子停在一座三合院前,柳沁雅问。
“到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婆婆坐在屋檐下,低头刨着丝瓜。
“阿嬷”沈博洋唤了好大一声。
老婆婆眯着眼抬起头,瞧了好一会儿,开心地说:“大只仔哦?你转来看阿嬷啊!”“系啦!我娶媳妇来看阿嬷。”老人家似乎听力不好,只见他扯着喉咙说话,将柳沁雅带到她面前。
“对了,”她突然张开眼。“为什么你车上会有换洗衣物跟盥洗用具?”
“是不是怀疑我到处留情,金屋藏娇?”
是有这个可能!她斜着眼瞅他。
“我经常到全省镑地视察分店,回程时间不好控制,下南部的时候,可能一去就要花上两、三天,习惯放几套衣服在车上。”
“哇,那台湾的各个角落岂不是全被你踏遍了?”她惊喜地问,兴奋得有如要出门远足的小朋友。
“金好、金好。”老婆婆笑盈盈地拉住柳沁雅的小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和蔼亲切的笑容。“叫大只仔娶你去四界捞捞,阿嬷煮暗顿等恁转来呷。”
柳沁雅望着老人家,只觉心中泛着丝丝暖意,虽然对方的台语她半懂半猜,但是,她从对方脸上看见喜悦与接纳。
“多谢阿嬷。”她学着沈博洋的音量,说着不轮转的台语。
沈博洋笑嘻嘻地带着柳沁雅往外走,牵了一辆旧式脚踏车,将她扶上前面的横杆,双手环过她的肩膀。“坐好喽!”用力踏下,轮子缓缓转动,微风轻拂过发稍。
往后一靠—是他宽厚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声,教她心安。
“我自己都不清楚已经绕台湾几圈了。”
“真好!”“喜欢的话,以后我出门都带着你。”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的言行,就像一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傻小子,只要她想,天上的星星他也拚了命摘下来。
“我小时候的志愿是做计程车司机耶!这样就可以开着车,浪迹天涯,又可以认识好多人,送他们回到温暖的家。”她笑着说出自己小时候的可爱梦想。一心想离开家庭又要养活自己,最好的职业就是开计程车。
“傻气。”他笑着揉乱她的发丝。
柳沁雅吐吐舌头。感觉自己好像走回那段被生活折磨得跳了过去的青春,放肆地嬉闹,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