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娘,别再说了。”不是当事者,无法体会她的痛苦,姑丈和姑姑等于是她害死的,她自责极了。
爹说得对,李家血脉不能断,若她能替李家留下传家血脉,也许她的罪恶感能减少些。
“思浚杀了驸马爷本当死罪,是他自找的,又不是我和彩袖逼他走死路的,干我们什么事?”
陈春华仗着丈夫不能没有她,不至于为了她说话苛薄而写下休书,所以完全不会看脸色的大放厥词。
“我正为着怎样替李家留后的事大伤脑筋,你们还有心情大鱼大肉的吃喝。”
“说得对,我们不该大鱼大肉的吃喝。”曹彩袖看了母亲一眼,希望她说话收敛些,父亲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思浚的事你也别老往身上揽,你是他舅舅不是他爹,问心无愧即可。”
老狱卒见曹弼老泪纵横,十分可怜,为难的说:“李思浚杀了红莲公主的驸马,朝廷上下都盯着这件事,这个人,随时随地准备脑袋搬家,我们不好安排女眷进死囚牢狱尤其让他俩在里头干那档事。”
“大爷们,求求你们,要多少银两都不是问题。”
“不是银子多寡的问题,而是咱们小命怕会不保,这件案子皇上交给兵马大元帅处置,韦大元帅并不好蒙混,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允了你的要求,咱们一千人等会死得比思浚更惨。”
“是啊,搞不好会五马分尸。”一旁的小狱卒虽见了曹弼手上白花花的银子十分心,但头头不敢收的钱,他们这些人也不造次。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曹弼心凉了一截,兵马大元帅韦莫邪,骁勇善战、雄才大略,敌人闻之丧胆,北方草原的新秩序由他所建立,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得罪的可怕人物。
曹弼看了妻子一眼,长叹一声。“我把思浚当自己儿子看待这你是知道的,本来我希望彩袖嫁给思浚,咱们好亲上加亲,谁知道”
“我也希望能有思浚那样的女婿,可碰上这种事,我可舍不得让女儿往火里跳。”何况一夜欢爱也未必真能为李家留下血脉,万一破了闺女身却没能怀上孩子,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彩袖,爹也舍不得,可你姑丈和姑姑就思浚一个儿子,他们又是因为救你而丢了宝贵的性命,这天大的恩情不能不报。”曹弼感性地道,女儿是他生的,与他心软的性格多少有些相似,听他旧事重提,多少能打动她。
丙不其然,曹彩袖闻言旋即掉下泪来。三岁那年,她贪玩失足掉进后山深崖,姑丈为救她送了命,姑姑同时殉情而亡,留下独子孤身活在世上。
“我们养了思浚十一年,也够报答他们夫妻的救命之恩了,还要怎样?总不能没完没了的付出吧!”
“除非韦大元帅同意。”老狱车聪明婉拒了曹弼的请托,谁都知道寻常人哪可能轻易就能见着大元帅的面,就算走好狗远见着了又如何?怕是连来意尚未说明,就被丢出百里之外了吧!
“大元帅怎可能同意这种事?”
“那我们也没办法啊!李思浚是大元帅下令定要囚禁不可的死因,我们不敢贸然答应你的请求。”
失望不已的曹弼垮着脸回曹府,叹息连连的他,对于满桌佳肴完全没胃口。
“弄这么多好菜做什么?思浚就要死了,你们想庆祝什么?”他臭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