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喝了几口粥,杜飞麟的精神恢复不少。“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不。”她摇头“我现在只想吐。”
“想吐?”他敏感地挑眉“你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她心中一凛,几乎窒息。不!不可能!
他摇头叹气“你不是说再也不信任警察,甚至烧掉制服了吗?为何”
“烧掉制服是真的,但我从未丧失对制服背后所代表的正义的信念。就跟你丢麻袋一样,我们的目的其实相同,只不过我一直在寻求正大光明行使公平的权利;而你,永远只能做一个黑市英雄,你所做的那些事也未必就能改变什么现状。”
这句话刺进他的心,隐隐作痛,他闭上眼不再回话。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天,终于杜飞麟打破了沉默,他因为伤口发炎,不停地发高烧,昏迷中发出含糊的呻吟。
怎么办?船上没什么葯,又潮湿,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天无绝人之路,一艘渔船经过救了他们,船上是十几名渔民,友好而热情,当场让出底舱让两人休息。
杜飞麟捣著伤口慢慢躺到临时当床的木板上,皱著眉忍受伤口被海水浸过的刺痛;船上条件有限,伤口只用消炎葯粗糙地处理了一下,没有太多帮助。
叮当脸色苍白地在舱里踱来踱去,四处都是腥臭的味道,想来这里应该是储存鱼货的地方,一阵阵呕吐的感觉升上来,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去。
“你好像很难受?”他问。
“我恨你!”她喘着气,赤红的眼怨恨地瞪著他“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仍穿著我最爱的警察制服在街上巡逻,而不是陪你在这里等死。”
叮当用一把小刀划破伤口挤出脓血,接著一张温软的嘴贴上去,吸一口吐一口,直到吐出的全是鲜红的血,再用浓盐水清洗伤口。
昏迷中的杜飞麟痛到醒过来,嘶哑地低吼:“你想杀了我啊?”
叮当不理他,迳自背过身用盐水漱口。
“你救了我?”他疑惑地看她“为什么?你不是恨我吗?”
她撇过头,心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过了一会儿,她指著床头上的饭盒说:“那是鱼片粥,你吃一点吧。”
他冷笑“你到现在还想当警察?难道你还不明白那些警察的真面目吗?”
“不准你侮辱我的同事!”
“你的同事?”他几乎想要仰天狂笑“他们何曾当你是同事了?难道两颗炮弹还不足以让你清醒吗?他们想把你跟我一起炸死,你明不明白?如果我料想得不错的话,开火的命令应该就是那位黄组长下的。你被她利用了十年还不够,是不是连命都要葬送在她手里你才会满意?”
恐惧感遍布全身,她尖叫:“住嘴!她这样做是逼不得已的,因为你是罪犯,她不能让你跑掉。”
“我懂了。”他点头“这叫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哪怕牺牲你也无所谓,多么伟大的情操啊!”她看着他,一脸决然。“对,牺牲我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