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说的?”惠儿滟将碗筷搁下,她笑睇着他。
倘若她真的想玩,现下把他推下水,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到底是养在哪一宫、哪一院的蠢少爷?如果她心性不正、如果不是因为她听信阴阳子的话,他早不知已经走到黄泉底下的哪段路上了。
瞧她粗鲁的吃相,汉人的姑娘都是这么用膳的吗?
是他太过大惊小敝,还是她的举止太过惊世骇俗?
“这有什么难的?”她听爹说,只要把她往河里一丢,她自个儿便玩得开心极了。“下回我教你。”
“不用了。”他敬谢不敏。
再者,由一名女子教他泅水,岂不是太丢人了?
项尔聿提着篮子走到她身旁,接着端出里头一盘盘的佳肴。
她如果要赏景,这儿的景致也不顶美,况且天色都暗了,还要赏什么?赏一片河水吗?
他光是用眼睛瞧,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要是论骑马打猎,他可是骁勇得很,但是一提到水他完全不行,他不会泅水,再加上之前溺水的经验,教他现下连多靠近一步都不肯。
“怎么,为何摆出一张臭脸给我瞧?”
“哼,要是你下回再被人推下河,看谁救得了你!”她拿着筷子指了指他,又继续大口扒饭。
“不会再有人推我下河了。”
他上一回被丢下河,他到现在都觉得古怪哩。
直到现下,他依然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她是粗鲁了些、是豪迈了点,可身形却纤瘦得很,她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那到底是谁?
惠儿滟直盯着他蹙紧眉头的神态。
“没事,只是不爱靠近河畔。”他把盘子摆一摆,随即便退到一边,能远一步便远一步。
“河水有什么好怕的?”
她打从小时候便在河里玩,从没见过什么怪东西。
“你会泅水,自然不怕水。”他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