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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应该还好。几乎看不出来是病人。
举起手来招了出租车,费了点力气坐定。
“要去哪?”司机吐了口槟榔,问。
回家。我要回家。但是,我家在哪里?她突然昏眩起来。
许许多多年前的下午,她开始做起这场恶梦。以为只要旁旗些,就可以挣脱恶梦。但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恶梦中,从来没有清醒。
又来了。那种隆隆的水声。拼命的在她耳边响着,霎那间将她拖入阴森的海底。我不能呼吸。不能呼吸。张开嘴,想象中淡红色的血沫就飘了出来,将眼前染成一片嫣红。
让我醒过来。快。让我醒过来。
她奔跑着,无视街上其它人的眼光。自从十三年前那场空难毁灭了她大半的生活以后,几乎没有任何奔跑的欲望。
现在却为了躲避这种久不来袭的恐慌,拔足狂奔。冷着脸,她没有眼泪,像是将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在外,用奔跑隔绝。
“发下去补充教材这是老师小时候背过的课文唷”
一室稚嫩欢快的声音,像是阳光般刺着人,却让穆棉无法呼吸。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
穆棉的脑中,发出轻轻的,神智拉断的声音。整个沉重的气压压在她的身上,忘记带着太阳眼镜的她,抬头看见天空回旋的深紫云层,像是断魂黄昏提早好几个小时降临。
窒息。没有办法解脱的窒息。她不能呼吸。
直到跑断了高跟鞋的跟,她还是没有跌倒,用着优雅的姿势跃起,美好的煞住势子。
怔怔的站在街头。除了晃动的阳光还能让她偶尔眨眨眼,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非常非常的遥远。她看不见任何人,虽然人潮川流不息的从身边经过,她只看到无尽寂寂的斑斑光痕。
她望着自己的手。即使从来不做家事,她原本嫩白的手,也让岁月侵夺了光润。
十几年的光阴从手掌的光润溜走了。是的。已经十几年了。恶梦早已经变成了现实,至勤的到来,阻挡了恶梦的侵袭,但是他就要离去,让恶梦加倍阴暗凶猛的伺机而动。
她还是没有流泪。检查了自己的样子。她的高跟鞋已经折断,发簪也不知道掉到哪,一头浓厚的头发在肩上背上慌张的流泻。
棒着这么长久的时间,她疯狂的向前狂奔。每跑一步路,她都以为高跟鞋的细跟会承受不住的断裂开来,同时间她的脚踝扭断。
但是,没有。一直没有。
她的猫(二十四)
跑了多远?还是跑了多久?穆棉心底没有一点概念。她只知道,幕天席地而来的恐慌,如影随形。
不,不要。廖哥哥。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