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有十五岁的直率心性,二十岁的柔美体态,二十四岁的雍容聪慧、独立自主,而这样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很幸运,不是吗?
隐隐约约,这当中似有一条线牵扯着,再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想通了
“君遥?”每日在书房片刻的宁静共处,已是他们之间不需言传的默契。孟心芽在书房没见着他,寻至他房里来,却见他坐在床上发呆。
思绪中断,他回过头,妻子就站在门边。
她依然很忙,忙着早出晚归,忙着将陆家产业扩大,店铺子一家开过一家,愈开愈大,丈夫回不回来,表面上看来似乎并无太大差异,她没有太多机会与他共处。
表面上。
“就冲着这句话,我不当这个帮凶都不成,就算女主人大怒之下将我赶出陆家,我也认了。”
“哪儿话,福伯言重了。”甭说底下一干仆佣,连他和芽儿都敬重他三分呢,谁敢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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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不少心神,将帐目大致看过一遍,陆君遥发现,他不得不服她!
即使心中早有个底,但她做到的,依然远超出他的预期,不仅将家业打理得有声有色,更固定有一笔款项,用来接济贫苦人家,对那些帮她做事的人,仁厚却不失纪律的管理方式,底下的人无不敬她、服她。
是的,他说了,那是表面上,外人看来的。
他独特的娘子,是要用心看的。
她是将他的存在放在心上的,否则不会吩咐下人,定要记得日日为他备上一盅养生膳食;也不会将他随口的一句话牢记在心,并且“谨遵吩咐”不管再忙再累、多晚回来,都会来与他见上一面。
鼻子里,她其实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子。
想起那日,她在他怀中睡着,醒来慌慌张张的可爱模样,还撞到他的头,却不是去揉发红的额,而是忙着留意她有没有流口水那笨拙样儿,哪像个有能耐独力撑起家业的奇女子啊!
除此之外,他意外地发现陆家产业底下也做葯材买卖,那是在她接手之后的事。
这也是福伯要他挖掘的吗?而他,该由这当中领会什么?
很清楚,答案真的很清楚。
她做葯材买卖,不为牟利,而是为他。
她行善济贫,不为沽名钓誉,也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