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会吧?这怎么人为加工?,”汪羽璇不可置信地摇头。“太夸张了!你去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我不相信记忆可以用人工方式抹去,除非是他自己忘记!”
nbsp;“羽璇,你真的甘心让车赫凡永远不知道,在他生命里曾有你存在过?甘心让车赫凡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你们之间,难道真要这样子不明不白算了?他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他们没有资格剥夺他选择的自由!”
宋传伟坐在学校的如茵绿地上,以平静的语气说著汪羽璇听不懂的话语。
他在台湾完成大学学业,因为拥有外国国籍可以不必服兵役,而为了打探到汪羽璇确实落脚的学校,宋传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经由各地台湾同学会,才得知她在离纽约市还有大半天车程的知名大学商学院就读。
汪羽璇下了课,才走出教室便看见站在草坪上微笑的他,结实吓了好大一跳,没料宋传伟的话更叫她困惑惊讶。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汪羽璇不解的看着他。“你突然跑到我学校来,就为了跟我玩猜谜游戏?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车赫凡怎么了?他不是痊愈了吗?”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刻意孤立自己,坚持不与杜叔叔同住,而选择住在学校宿舍里。
她让自己像个设定好的机器人般规律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强迫自己完全融入当地的人际与生活圈,完全不讲、不听、不看中文,也不接触任何来自台湾的讯息。
如此她才能彻底埋葬过去,将与车赫凡的那段记忆重重上锁,永远不再想起。
对汪羽璇而言,在自我放逐的异乡生活里,唯一一扇向著蓝天,可以供给她心灵阳光的窗口,只有在日本留学的昔日姐妹淘奚心瑷。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收到奚心瑷从日本寄来的可爱小东西,或者她也会拍些实习作品,把一些很搞怪的发型和化妆拍成照片给她笑一笑。
车赫凡经过近半年的休息才终于彻底复原,这是汪羽璇唯一知道的、关于他的消息。
“是,他是身体复原出院了,但是,他被换了一个脑袋!”宋传伟不平道:“外表上他一点也没变,跟以前刖的车赫凡一模一样,可怕的是他整个思想、脾气都跟以前刖不同,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为了巩固利益竟做出这种事,车金祺为了钱、权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呸,真是丧尽天良!”
“换了一个脑袋?”汪羽璇依然有听没有懂,蹙起秀眉问:“这怎么说?他跌伤了脑子还是变笨了?还是他丧失了记忆?”
汪羽璇每每忆起他摔落山崖的情景依然心惊,在那样强烈巨大的碰撞下还能保住生命已经是奇迹,只是伤害脑部或其他功能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能让你猜中了。他确实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只不过”宋传伟抬头望向天际,长叹道:“可惜他不是自然丧失,而是人为加工”
汪羽璇把所有的苦闷、忿懑都化为写给奚心瑷的文字,随著信件漂洋过海到日本,把沉痛的过往葬送在海洋中,换来心灵的平静。
从飞离台湾那天开始,汪羽璇心里很清楚,她和车赫凡就像汪洋大海中偶然交会的船只,擦身而过之后各有各的方向,只有渐行渐远,不可能再有相会的时候。
几乎算是被迫离开台湾的汪羽璇,在美国的生活也渐入佳境,她一度以为以后的人生都会在美国度过,既然她对台湾已无眷恋,不回头也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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