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铁穆尔轻抚著她的嫩颊。这是一张无懈可击的轮廓,在这张轮廓下的是一颗纯真美丽的心,他只希望他所做的事不要污染这颗纯真的心。
他将香雪的长发拨到她的耳后,动作轻柔的就好像她是个脆弱的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彼碰碎。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那在月光下看来欠缺滋润的樱唇,他极尽所有的温柔亲吻那两片嘴唇,直到它们发出迷人的光泽。
“香雪,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赤裸的脚步陡地在房前的阶梯前停住。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已经脱去靴子,将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了啊!
“过来香雪,过来陪陪我。”虽然感到疲惫,但只要能看见她的脸,他就能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
但是当他看见她赤裸的脚以及单薄的衣裳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等不及她走近他便迎了上去,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坐回大理石椅上。
灰尘沾上那双洁白无瑕的脚,看起来十分明显。他一边轻轻拍去她脚上的灰尘,一边温柔地数落她:
夜,沉静的夜。
铁穆尔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沉重。
明天,见过宰相耶律晖之后,他将可能同时失去两个手足兄弟--耶木罕与彻勃。
纵使明知道会失去他们,他还是必须去见宰相,他平常虽然坏得令人头疼,但是却比他的另外两个兄弟都要有良知。
因为他并不觊觎汗位,所以他的良知并没有被泯灭。要争夺汗位,就得做到像二哥一样,先把自己的良知完全抛弃,到了必要时,甚至得弑父杀兄,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做不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二哥以这样的方式登上汗位。
“为什么光著脚走出来?睡不著吗?”
她舒适地倚在铁穆尔肩上,小脸还眷恋地蹭了蹭。
连她自己也有些茫然,这十几天以来习惯每晚在铁穆尔的肩胛窝里入睡,习惯了他的体温,习惯了嗅著他的气息;突然这一天醒来不见铁穆尔在身边,她就好像失落了某种东西一样,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著,
本来想直接出来找他的,但是见他一人对著天空发呆,似乎很是寂寞萧索。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铁穆尔,因此虽然跨出房门,却只敢在阶梯前徘徊,不敢去打搅他。
她终于寻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现在唯一能阻止二哥野心得逞的,就是宰相耶律晖了。
案汗每回到上都避暑游猎必定将自己的军权交给耶律晖,对他来说,耶律晖这个异姓大臣比自己的儿子还要来得可靠,长久以来都是如此。
他并不十分信任自己的儿子,总觉得若释放太多兵权给自己的儿子,那无疑是在帮助他们提早干掉自己,坐上汗位;所以太子耶木罕、梁王彻勃,还有他自己,手边都没有太多的军队。
但是他却每每在重要时刻,毫不怀疑地将军权交给耶律晖,这大概也是耶木罕跟彻勃会心生不满的原因吧!
一阵清甜的香味传来,他心思一凛,这么晚了她跑出来做什么?铁穆尔头也不回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