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波恶捻花沉恨
只不过她似乎挺爱笑的,唇山明显的嘴总习惯往上扬,她笑着,那双丹凤眼深幽幽的,像两口见不著底的古井。
一会儿过去,她被抱进当时傅长霄强逼她换上嫁衣的那处院落,院落里的装饰与上一回相同,除挂著喜缎和红灯笼外,门窗纸上还贴着漂亮的“囍”字,也贴着好些张昭显喜气的剪纸图。
女子将她放倒在红榻上。
“你心里莫讶异,我与霄百般要好,自然知道这处所在。至于为何把你藏在这儿”和缓的语气略顿,见白霜月凤目轻掀,眸底执拗,女子嘴角含笑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啊!这话你定是听过。”
“你究竟想、想干什么”咽喉处的肌理僵得难以蠕动,白霜月勉强挤出声音,目光直勾勾地瞪著坐在榻边、正俯首瞧她的女子。
那夜,女子负著她往断壁底下跃落,其实在半空已身作斜飞,把她藏在岩壁上一个天然的小凹洞里。
她不太确定那算不算疼痛,滋味却是酸苦且窒闷的,像极被挟走的这五日,女子重新封住她几处要穴,她虽能挪动、言语,丹田却凝聚不住半分内力,稍一提气,周身便漫开说不出的酸软,胸臆闷息般。
你舍得杀我吗?这么多年,你总是让著我,我很承这个情啊!
女子如是说。
原来,这世间除她白霜月外,尚有别的女子是他欲杀不能杀的。当初他狠不下心拧断她脖颈,狂乱的眼神窜腾两把烈火,她在那生死刹那动了心,从此便牢记著他神魂剧颤的模样。
她以为只有自个儿有这等本事,教他舍不得、狠不起,教他懂得牵挂、晓得什么是两情厮爱莫不是她太看重自己了?
当时周遭昏茫一片,凹洞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如此隐密之处若非事先仔细察看过地形,又哪能得知?
她不记得何时睡去的,即便睡了,梦境也一个接连一个,扰得她没片刻安稳,直在凹洞中待到稀扁渐染,女子才挟她出洞,一路往中原而来。
她亦是到第二日天明时分,才瞧见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张十分“幽静”的脸庞。
女子的五官好生斯文,鹅蛋脸上,两道淡眉微微斜飞,细长的丹凤眼,秀挺的鼻梁,双唇薄而有型,有女儿家的秀气,更有少年郎的俊态。她身形高出一般姑娘家约莫半个头,肩线略宽,四肢瞧起来颇为修长,穿著打扮与傅长霄无异,年岁有些儿不好界定,约在二十四、五左右。
这是私人恩怨,与你无干
与她无干?与她无干?到得如今,他的事还能与她毫无相干吗?
留下她自然有好处,比杀了她更好我留她、娶她为妻,因她大有用途
这样的姑娘俯拾皆是
她倦极地闭上双眼,墨睫不太温驯地颤动,鼻息微灼,那模样不像要合眼休息,却似内心正暗自压抑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