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瞧她的神态,她八成又醉了,可这一回醉了,为何还紧攀在别的男人身上?
她不是尚有矜持,知晓自个儿不该和男人太过靠近的。
他阴晦地思忖着,耳边却突地传来她刺耳的喳呼声,抬眼望去,见她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后的戏台。
“景予,我没想到你晚了几天才到。”他浅笑道,挥手示意后头的贾亦晴先行带戏角离开。
“是晚了几天,要不原本是打算要喝你几杯喜酒,无奈最近上京城被一些事情给拖住了。”晁景予想起身,却教半醉的傅廷凤给拖住,他有些哭笑不得。
“哦!”臧夜爻状似随意地应道,视线则直盯着傅廷凤。“廷凤,若是倦了,回房去吧!”
“不要。”她想也没想地回应,搭在晁景予身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揪得更紧,彷佛想拿他当保命符。
开玩笑,他的脸臭得跟什么似的,黑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肯定又有一肚子坏水,思忖着待会儿要怎么待她,她怎能教他顺心如意?
“爷儿不提,就连我也忘了。”他只记得夫人给他的耻辱,却忘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是爷儿的一位友人,晋南的晁爷,原本是来拜访爷儿,结果教大夫人给拖到涛和厅,说什么非要好生招呼他,便差人到浚丰茶楼借了一组戏角,在涛和厅外的石板广场上头表演起来。”
“姓晁?”臧夜爻惊道。
“好像姓晁。”身为总管,这么一丁点的小事他当然记得一清二楚,总不能教主子一问三不知。
臧夜爻不发一语地往涛和厅走去,甫踏进通厅的拱门,随即教震天价响的锣鼓声和叫好声给震慑住,阴沉的眸子顺着亮光处探去,便见着坐在主位上头的傅廷凤笑得放肆而率性,还不忘大力击掌叫好,俨然没有半点臧府当家主母的姿态,他不禁拧皱了眉头。
她要率性放肆都由她,但好歹也要顾着他的颜面,怎能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露出这般荒唐的姿态?
她可乖得很,哪里也没去,他没借口再整她了。
“景予,这位是拙荆。”
“我知道”晁景予语调无奈极了。
他试过,也很努力地想要拔回自个儿的手,然而这臧夫人的双手擒得可紧,就像是黏住了一般。
这女人!臧夜爻默不作声,额边青筋毕露。
这儿可不是卧龙坡,她多少也得要收敛一下自个儿的性情。
臧夜爻噙怒缓步走向前,不偏不倚地走到简陋的戏台前。
正咧嘴大笑的傅廷凤忽地一愣,眨了眨眼,潋滟的杏眸睇向他。
“夜爻,你可回来了。”一见着他,晁景予笑得有些勉强的俊脸微微扭曲,彷若再也无法忍受一般。
臧夜爻眉头一敛,厉眸直锁住暗廷凤勾搭在晁景予肩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