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之后,只能噤声的姚彩衫漠视著所有婚事进行的过程,说媒提亲下聘,一切他都不愿看。
只是不是不愿看就能不看,他是姚家独生子,正式的场合他都得在场,看季清澄淡漠自持,那夜她决绝的面容便在眼前闪过,仍旧挥之不去。
可是又能说什么?
季清澄不是随口说说的性子,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的坚决,但是“以死明志”这四个字都出口了,他不能视若无睹。
想要她开心一笑,想要为她做点什么,他怎么可能去做任何逼她到绝境的事情。
她什么都不要想。
第九章
两个月后,沽饮阁里。
打小年夜起,炮竹声便没停过,一连炸了好几天,加上大年初一的闹龙灯,更是吵到让人耐性全无。
不过,在大过年期间,为了讨吉利,没人会出面阻止,反而还欢迎跳财神上门,带来一年的好运,祈求生意兴隆。
这心意传达不出去的,怎么也传达不出去的。
好难受,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而又为什么都如此难受了,他还是非想季清澄不可?
胡涂的瞎眼婚事,假凤虚凰又如何?将错就错,反正二姊不能生育,季家人也心里有数,季清澄不可能让任何女子有孕,正好歪打正著,季家是宽厚人家,又有愧于人,想必会对二姊很好才是……只是他不管怎么想,仍然不能接受。
向来以姊姊们的幸福为重,但是他不要这样,而为什么不要,慢慢在显现出它真正的形体来,而将明未明的这一刻,他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大年初五,沽饮阁就开门做生意,因为长安城里大半酒家都还在歇年节,于是几乎全城的人齐挤到安邑坊来,在沽饮阁和京醉楼间流连。
前头做生意,闹翻了天,而阁后方,属于姚家人的私宅里,什么都不想管的姚彩衫倚著床板,动也不动。
不听也不看,不动也不想,他不禁有一种死了一半的感觉。
只是,死了一半还不够,心头重得他好痛苦。
两个月前,在雪地里走了一夜之后,在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晨光之中,姚家思念宝贝孩子们的爹娘派人来接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