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没错,我也觉得这样太危险。”宫主微笑着点头,在孙沁以为真的说动她时,那把匕首却转向递给了她。“所以这个危险由你来担,用你的血来种他的天水寒。”
孙沁一震,看着那柄匕首,全身无法动弹。由她来种?这比杀了他更加残忍的责罚,却要由她动手?
“怎么?心软,下不了手?”宫主逼她,欣赏着她惨白的丽容。
“这宝箱刀剑不摧,除了我这把钥匙,任何利器都劈不开。”她抚过盒中的东西,转柔的眼神像在抚着心爱的宝物。“知道天水寒是怎么种的吗?它必须用血来当引介,才能渗入血脉。你刚刚也看到我给了沁儿那颗葯丸,那只能暂缓毒性,没办法解毒,要是半个月的期限一到还没服葯,就会从手指、脚趾开始一寸寸溃烂,在两天内烂得体无完肤,连面容也没办法辨识。”
项沛棠眼中现出惊惧的神色,仍故作镇定地谈笑:“刚刚孙沁说的没错,我真的离‘天水宫’太远,应该不太适合天水寒。”
“怎么会?为了活命,每个人不管离得再远,都必须回来跪在我的脚边向我乞葯。”宫主哈哈大笑,从盒中取出一个白色葯瓶和一把匕首。“其实天水寒不是不能解,宫里的人也都知道怎么解,但她们解不了。因为我在种天水寒时会加入我的血,种法和解法一样,谁种的毒,就得拿谁的血来解。”
“只是,有谁敢跟宫主您要血呢?”项沛棠苦笑,缚于背后的手悄然握紧,没让真实情绪显露出来他敢!等着,他一定会取得她的血,解开孙沁身上的毒。
“除了血,也要有解葯。”宫主拿出一个青色葯瓶晃了下,又放回去,笑得好开心。“钥匙在我身上,就算偷走宝箱也没用。天水寒,魂魄散,但只要不背叛我,就永远不会尝到魂魄散的滋味。项御史,你懂吗?”
再说下去怕会引起师父的疑虑,孙沁只好强忍焦虑上前将她扶起,心中不停思索着该怎么助他脱困,却无计可施,心里更急。
直至天水宫主站起,项沛棠这才发现她的双脚自小腿处截断,方才一直坐在椅上被衣服覆住,根本看不出来。
爆主拄着拐杖领头先行,速度虽比平常人慢了些,但其实还不到需要搀扶的地步。唤来孙沁是为了就近将她看得深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接下来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发现项沛棠一直盯着看,一旁的门徒将他的头用力按下。“不准乱看!”
项沛棠只好乖乖地低头被架出大殿,一路上暗记位置。行经迂回长廊,来到一间重重深锁的厢房前。
项沛棠现出挣扎的神色,良久,才颓丧地点头。“懂。”
见宫主拿起匕首,孙沁心一急,赶紧用寻思多时的正当理由再次开口阻止
“师父,他太狡猾,让他和‘天水宫’有太多关联真的很危险,徒儿觉得还是拿他换钱以绝后患比较好。”她尽力保持声音平稳,不让紧张流露。
他虽然心机深沉,但他真的是忠良傲骨啊!要他一辈子受“天水宫”的控制,做出违背心意之事,这对他而言会是多么地痛苦?
师父好不容易接纳她,她接连的阻止一定会造成师父的猜疑和怒意,但即使如此她也顾不得了,只要能不让他身受天水寒的迫害,就算之后师父怎么罚她都无所谓。
爆主掏出系于颈项的钥匙开锁,一行人进了厢房。房内弥漫着阵阵葯味,数个葯柜靠墙而置,房间的正中央有个炼葯的丹炉。
一把项沛棠拖进去,她们就把他按坐椅上。
孙沁扶宫主在他身旁坐下,心里一片紊乱。
“把我的宝箱拿来。”
马上有人捧来一个黑盒,一放上桌面,马上退离数步。黑盒看来沉重,看似黑铁锁铸成,盒上有个锁洞,宫主用开门的钥匙插入一转,打开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