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是的。”
“早就知道跳不出什么好事 !跳舞跳散了多少对幸福夫妻!”
“跳舞就能跳散的,绝对不幸福。”
“那根大辫子。长着粉刺,何必那么虚荣?捂个大口罩。口罩一揭,不是大暴牙,意外收获吧?”小菲的伤痛、胳膊肘流的血全让她感到受太大的欺负,她惨透了。
欧阳萸又不说话了。他和那些男女业余诗人那么能说会道,却不屑于理会她小菲。小菲把她的分析、推测一桩一桩摆出来。她说不定有做律师的才华。分析推测入情入理、丝丝入扣,不容推翻。她对他的了解加直觉可以省略证据。
他站起身来,一副受刑受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叫住他:“你往哪儿躲?你别又往被窝里一缩,说困死了,让我睡吧!你知道你睡着我在干什么?我就开着台灯看你,想你让我受多少罪我都爱你!我这么爱你,我也没办法!”她哭起来。
他说:“我是挺喜欢她的。”
小菲马上不哭了。这个人怎么这样?哪怕骗骗她,绕绕弯也好。
他笑起来,动手把糖纸剥了:“喏,请你吃。”她眼泪慢慢涌上来,站起身,提上皮包,快步走了出去。晚上演出结束,已经十点了。大家人欢马叫地抢夜餐的素蒸饺。小菲哪有心吃素蒸饺,急匆匆上了路。白天不能在文化局的欧阳副局长办公室把话说透,她今晚再不说就活不到明天了。小菲一向注意影响,从来不坐欧副局长的车,但是晚上电车很少,她没耐心等,颠颠跑跑地徒步回家。这座城市纵穿横穿就那么几条马路。走过一个西瓜摊子,瓜贩子都躺到外面来了,她只好绕到马路上。半高跟凉鞋一下踩在一块西瓜皮上,她人摔得横起来,屁股从半空中砸到地上。她摔出来的那声惨叫把瓜贩子们全惊醒了,都上来拉的拉拽的拽,一看她两胳膊肘的血,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她强忍住眼泪继续往前走,拐了弯才把手抚在摔伤的屁股上。眼泪成了雨点,滴滴答答落在路面上。她站了很久才把疼忍过去。
回到家发现灯黑着。
楼上的门锁了,汽车却停在车房。小菲一步一挪地进了卧室,拿出一条家常的旧衣服把沾了一大片馊西瓜汁的连衣裙换下来。似乎是摔到尾骨了,她坐也坐不了,动也动不了。她再疼也不会去休息,她得看自己跟他唱一出好戏。
十二点钟,他回来了。“哎,你怎么还不睡?”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她有时到我办公室来坐坐。有时我们一块儿去护城河边走走。你说得一点不错,我们去看过几场电影。”
小菲一直想逼出真话,现在真话出来了,她根本没有准备。“她不是爱你!她爱你的地位,她想出名!你嫌这个俗嫌那个俗,看她那副村姑样!”
“村姑和俗没有关系。”
“你还为她说话!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从什么时候你们开始约会的?一定是从舞会上!”
“等你呀。”她眼神火辣辣的,意思是:看你怎么交代。
“我去桥牌俱乐部了。”
她想,这很容易,只要一打电话给他的牌友就真相大白。
“你和她看的什么电影?”小菲问。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