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魂断矿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溪北乡,离开南江县了。永远地离开了。
今天,我们几个人去向那两位长眠在南江县地下的战友告别了。本应叫你一起去的,可是我昨天晚上来找你的时候,你这儿有人,我不便进来,所以,没有通知你。
学校已开始复课闹革命了,通知我们都要回去。我们准备坐三天后的轮船先到上海,然后再坐火车回北京。这是给你的到上海的船票,去留都由你自己决定吧。
相当初,我们满怀革命豪情,一起来到了南江县,我原本希望我们能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百炼成钢的,也希望我们能高山流水,终成知音的,更希望我们能像林道静他们一样,共同为我们自己也谱写一永远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的青春之歌的。想不到一切俱往矣!唉,逝者如斯夫!
不过我还是应该祝贺你,祝贺你找到了新的彼岸,更祝贺你彻底地与贫下中农结合在一起了。
当时柳贵只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把番薯交给野猪管。”
永红到现在才明白,当初吴蜡撺缀永红到北京去,只是他吴蜡的调虎离山计罢了。
“其实最初,他让临风当宣传队长我都没有留神,真的如柳贵所说竟是我自己不该把那番薯交付给野猪了!”永红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说要帮助临风去造联总部,归根结底,其实也是吴蜡设的圈套!
至此,永红知道为什么吴蜡会那么尽心地天天跟着宣传队了!
第二天一整天,临风都在想怎样向永红解释,但是,她一整天都没见着永红。第三天早上,福成递给她一封信,临风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永红的信。
祝你
幸福!
陶鲁元
泪水从临风的脸颊慢慢流下,临风自己也弄不清这是羞愧的泪、悔恨的泪还是伤心的泪。她再朝信封里看了一看,从里面抽出一张电影票大小的硬卡片,那就是船票,从市里坐船到上海要24个小时,轮船每隔五天往返一次,错过了这次开船,起码就要再等五天。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那个时候,社会上流行的一句口号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而在交通战线上流行一句口号,则叫做“宁要社会主义的误点,不要资本主义的正点。”所以,最准时、不误点要五天,如果生了“社会主义的误点”的话,那就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开了,而且,这个“三天后”只是“预定”的时间,说不定会不会误点呢!
永红说的“母亲病了,请假一个星期”只是他离去的托词,临风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临风:“他说什么了吗?”
福成:“他母亲病了,所以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别的什么也没说。”
临风:“哦,谢谢。”
回到家里,临风拆开了信:
临风,你好!